凌不疑抱着沈沧仪离开万府时,唐宣就守在马车边,横着胳膊挡在凌不疑面前,他只知道沈沧仪不喜欢凌不疑,就展现了赤裸裸的敌意。
凌不疑“唐宣,沈沧仪在北华军时的副将,父亲唐绝。”
凌不疑“你我未来也是一家人,我不会害沧仪,何必这样警惕我。”
唐宣只是抿着唇摇摇头。
凌不疑没想到区区一个护卫也敢忤逆他,又想到他是沈沧仪的护卫,又觉得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凌不疑“我只把她抱上马车,便下来。”
唐宣站着不动,似乎在思考。
凌不疑“郡主是我新妇,我不来你来?”
唐宣呆愣着摇摇头,像一块木头一样错开身,露出道路来。
凌不疑将沈沧仪轻轻放在车内的坐榻上,很是留恋地握住沈沧仪的手,听她呓语了两句。
唐宣敲敲车窗,示意凌不疑下车。
凌不疑忍俊不禁,有唐宣在,想来能将沈沧仪保护好。
凌不疑“你只说是万萋萋送郡主上车的,莫要提我名字,知道吗。”
唐宣虽不解,却也点点头,驾车向礼英侯府方向离去。
月色如溪,在石板路上淌出一条绵延的月光。
梁邱起梁邱飞都被凌不疑派出去盯梢,如今只有他一人孤零零走在都城的夜里。
沈沧仪有礼英侯府,有兄弟姐妹,而凌不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凌不疑从尚点着烛的酒肆里买了两壶酒,回到凌府时碰巧梁邱起梁邱飞也回来了。
梁邱飞“少主公,雍王世子自正旦之后确实与何昭君交往过密,甚至扬言要解除与楼家的婚约。”
凌不疑“你怎么看?”
梁邱飞“肖世子与许尽忠勾结私造兵器,何家又手握兵权,肖世子如果迎娶何昭君,雍王这是想……”
梁邱飞越说声音越小,私造兵器,吞并兵权,这分明是要谋反!
梁邱起“陛下如此仁爱,竟然养了一群白眼狼。”
凌不疑“噤声。”
凌不疑“凌不应和沈府呢?”
梁邱起“少主公,凌不应确实与沈府有所来往,巧的是,自从正旦后,沈家三公子与凌不应常有书信。”
梁邱起“少主公,会不会是城阳侯想要拉拢沈家……”
凌不疑闻言挑眉,将手里的两壶酒抛给梁邱起。
凌不疑“小孩子眉来眼去,算不上什么拉拢。”
梁邱起两人张了张嘴,十分错愕地对视一眼。
少主公的意思是沈沧容和凌不应……?
不愧是少主公,消息真是灵通。
梁邱飞在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凌不疑“过几日万老太太大寿,阿起,你去准备份厚礼,届时送去万府。”
梁邱起“少主公,这厚礼……”
梁邱起没领悟凌不疑话里的意思,不知道是准备一份特殊的“厚礼”还是简简单单的厚礼。
凌不疑“我今日从万府拿到了蜀地堪舆图,还是多亏万老太太。况且龙山郡主与万家娘子交好,我也不能怠慢。”
梁邱起“属下明白。”
次日晨光熹微,沈沧仪从榻上朦胧着睁眼,她蹙眉,方才想起昨夜饮酒,酩酊大醉。
黛萝“郡主,你醒了!昨夜唐宣带你回来时,你在马车上醉的不省人事。”
黛萝“家主和女君吩咐奴婢熬了醒酒汤,快喝了醒醒酒,这宿醉头定是痛的。”
沈沧仪“昨天是唐宣带我回来的?”
沈沧仪轻啧一声,按了按太阳穴,她恍惚记得有谁抱着她,又说了什么话,可她着实是记不太清了。
黛萝“是,郡主。”
黛萝“而且郡主睡梦时呓语还念着仪宾的名字呢……”
沈沧仪蹙眉,她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等黛萝附耳在沈沧仪耳边说了二字后,她如坐针毡般立起来。
沈沧仪“胡说!”
沈沧仪“黛萝,你若将这事说出去,本郡主就……”
沈沧仪挂上一丝坏笑,伸手挠黛萝痒痒,以武力手段逼她就范。
黛萝“不说,肯定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