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仪被凌不疑揽着回了马车,她有些讶异,凌不疑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明显的表示。
她原以为凌不疑是个闷声鬼。
凌不疑“陛下从前要裕昌许给我,但是我拒绝了。”
沈沧仪“裕昌身份高贵,外貌也不俗,只是脾性娇横了些,倒也是门当户对。”
沈沧仪故意要打趣他一番,像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一样,摸着下巴,认真地点点头。
凌不疑靠近,猝不及防吻了一下沈沧仪的侧脸。
凌不疑“我不要裕昌郡主,我只要龙山郡主。”
沈沧仪“前世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登徒子?”
沈沧仪嗔怒,不温不火地瞪了他一眼。
凌不疑笑了两声,他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活得像个阎王爷,任谁都欠他几条命的样子,这和沈沧仪在一起,倒是爱笑多了。
凌不疑“我这几日要去审一审樊昌,当年孤城军械一事,或许与他也有关系。”
沈沧仪“我随你去,我有事要弄清楚。”
凌不疑“诏狱里寒气重,你别去了,齐光的事我会审清楚的。”
沈沧仪“寒气重,注意你的伤,有什么事交给阿飞和阿起。”
她不说,凌不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沧仪敛眸,手掌贴上凌不疑的胸膛,那里是他在骅县受的伤,再怎么硬朗的身子骨,现在也无法痊愈。
凌不疑宽大的手掌包住沈沧仪的手指,指尖滚烫,心尖也滚烫。
沈沧仪“我之前让唐宣查阿父书房里的手书,有些眉目了。负责打扫我阿父书房的丫鬟,身上欠了地下赌场五十两,手里又凭空多了几张地契。”
沈沧仪“赌场利息可怖,一日不还就会多出许多欠款。若是常人,定会当了地契去还上赌场的债务。而那个丫鬟却将地契挂在了拍卖行,价格是一百五十两。”
马车里,凌不疑和沈沧仪并肩而坐,他闻言挑眉。
凌不疑“想必不只是要还上欠款,多出来的一百两估计也会流进地下赌场。如此贪财的丫鬟,确实容易被人利用,背主弃德。”
沈沧仪“还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和你讲……与城阳侯有关。”
听到城阳侯三个字,凌不疑的眸光明显暗了一下,转而又恢复正常。
凌不疑“他只是城阳侯,与我无关,你说吧。”
沈沧仪“我阿父极少与城阳侯来往,连城阳侯每年寿宴都不去。可五年前我阿父的寿宴并未邀请城阳侯,他却派人送来贺礼。”
沈沧仪“自此之后每年都会送来字画或瓷器,我阿父没动过,就封存在府上的库房里。无事献殷勤,实在蹊跷。”
凌不疑抿唇,看着沈沧仪认真的神色,不发一言,只是很专注地看着她,半晌也不说话。
沈沧仪两只手交叉在身前,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碰在一起,没听到凌不疑的回应,她偏头。
沈沧仪“子晟?”
凌不疑“阿淮,这事交给我,好吗?”
沈沧仪看到凌不疑眼里一丝隐晦的光,她摇摇头。
沈沧仪“子晟,我不是不信任你,但这事关我阿父,事关整个沈家,我不能不管。”
凌不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你与城阳侯扯上关系,他和你认为的城阳侯不一样。”
从前世起,沈沧仪就知道城阳侯和凌不疑这对父子之间,就有着天大的沟壑,她只以为是城阳侯抛妻弃子,续弦淳于氏,才惹得凌不疑厌恶。
沈沧仪抬手,指腹揉开凌不疑蹙起的眉,弯眸浅笑,声音清澈。
沈沧仪“子晟,都城的任何一件事都错综复杂,我不是寻常女娘,是龙山郡主,我比一般人都要强,没有事情能挡住我,城阳侯也是一样。”
沈沧仪“都说夫妻之间三分像,我的夫君如此能干,本郡主也不能落后。”
凌不疑“嗯,那就依郡主。”
沈沧仪的笑漾在凌不疑眼中,让他的心里不自觉软了一块,他拥过沈沧仪,靠在她肩头,轻轻地说。
凌不疑“万事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