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的车驾回到凌府时,已经临近正午,凌不疑和沈沧仪手牵手下了马车,十分甜蜜。
梁邱飞“少女君喜好什么菜色,我先去满庭芳盘个包间下来。”
沈沧仪“阿飞,你去酌花楼盘个厢房下来。”
梁邱飞“酌酌酌酌酌花楼?!”
梁邱飞大惊失色,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酌花楼是什么地方,那虽然有好酒好菜,但也有许多漂亮女子,有卖艺,也有卖身。
酌花楼分东西两楼,东楼供人玩乐,西楼只是寻常酒楼。
凌不疑轻咳一声。
凌不疑“西楼。”
梁邱飞“是,少主公。”
两人先进了府上,沈沧仪亲手替凌不疑换了胸膛上的纱布。
凌不疑“阿淮,你记得沈章回吗?”
沈沧仪点点头。
沈沧仪“是二叔父的长子,我的堂兄,不过前些年意外去世了。”
凌不疑“你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沈沧仪“当时我还在外行军,回来时阿父说堂兄在外经商,中途遭难,连尸身都未带回都城安葬,二叔父那时也大病一场。”
凌不疑沉默了一会,他斟酌着语句。
凌不疑“却娑提罗,沈章回死在了却娑提罗。”
沈沧仪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控制好力度,纱布牵扯到凌不疑的伤口,让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
却娑提罗……沈沧仪回忆起那天漫卷天边的黑烟,轰鸣的爆炸声,半个城被炸成废墟。
糜烂的血肉和尘沙混在一起,四野都是彻夜不休的哀嚎。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沈沧仪“堂兄是个很好的人,我没想到在却娑提罗会害他身死,如果当时我能……”
凌不疑“阿淮,蛮族本性便是残暴不仁,那么多人命不该你来背。”
凌不疑“只是沈练如何想,便不得而知了。”
凌不疑拉着沈沧仪有些凉的手,缓缓说。
由于礼英侯沈绪不许族中子弟入朝为官,沈练只能带着自己博学通识的长子外出经商,结果在沈沧仪眼皮子底下,被蛮族埋下的火药炸得尸骨无存。
这任谁心里都会恨。
凌不疑宽慰了沈沧仪几句,就带着她顺路去了街市,再去酌花楼西楼。
梁邱飞去酌花楼定座位,梁邱起则是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少主公和少女君眉目传情。
虽然在猎屋,梁邱起以下犯上说了有些过分的话,但沈沧仪没放在心上,而现在他看见少主公比往日开朗了不少,也打心底里高兴。
正午街市,旁边毗邻着居住区,有不少的孩子在大街上嬉闹玩耍,跑来跑去。
凌不疑正偏头和沈沧仪说话,后面突然跑来个身影,撞上凌不疑的手臂。
沈沧容“抱歉………阿姊?”
沈沧仪“成崖?”
沈沧仪定睛一看,沈沧容正拉着一个女娘的手腕,而那女娘,正是凌不应。
凌不应“阿……阿兄……”
凌不应怯生生地喊了一句阿兄,她听过凌不疑的威名,也知道凌不疑对城阳侯不满,估计对她也没什么好感。
不过阿兄两个字没喊完,就被凌不疑打断了。
他本是在与沈沧仪说笑,一时间脸上蒙上一层不悦与疏离。
凌不疑“城阳侯一向将你囚在府上,怎得容忍你出来与外男私会。”
得,这下是连沈沧容一起骂了一通。
凌不应“我……”
沈沧仪摇了摇凌不疑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
沈沧仪“她是个好孩子,你别迁怒于她。”
凌不疑抿唇不语,冷着一张脸,牵着沈沧仪的手绕过沈沧容和凌不应,不容沈沧仪反抗。
沈沧仪“阿起,时候不早了,你先送凌娘子回侯府,城阳侯怕是要着急了。”
凌不疑和沈沧仪肩并肩远去,凌不应也被梁邱起护送着离开,徒留沈沧容一个人在原地。
他咬牙跺跺脚,有些怨气盯着凌不疑的背影。
沈沧容“这个凌不疑脾性如此差,对阿姊肯定不好,我回去定要和阿父阿母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