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暗河数日,谢遥的院落里终日回荡着鞭影破空之声。晨起时,她执剑立于庭前,剑光如练,在薄雾中划出道道寒芒;午后,长鞭舞动,鞭梢撕裂空气的尖啸惊飞檐下栖息的雀鸟。
柴桑城的暮色中,她独坐屋顶,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体内真气流转,隐隐有冲破桎梏之势。逍遥天境的大逍遥,似乎触手可及。
或许是因心中生出几分无聊,谢遥萌生了前往苏家的念头,想见一见苏暮雨与苏昌河。
苏喆“系是谢家的小娃娃吧?”
随着一口并不流利的官话响起,谢遥看去一个瘦瘦高高,戴着斗笠的男子站在去往苏家的路上。
这人一手举着一个烟斗,一手拿着一根佛门法杖,佛杖之上挂满了金环,摇晃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谢遥眸光微凝,一眼便认出了迎面而来的那道熟悉身影——苏家的高手苏喆。她停下脚步,素手轻抬,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
谢遥“喆叔。”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她身上,映得那袭白衣愈发清冷。没有了往日的凌厉,此刻的谢遥倒像个寻常的大家闺秀。
苏喆负手而立,目光在谢遥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他鬓角已染霜色,但举手投足间仍透着当年叱咤风云的气度。
苏喆"去找木鱼,仓何啊。"
苏喆的官话带着浓重的湘潭口音,听得谢遥险些失笑。她连忙低头,借整理衣袖掩饰嘴角的笑意。青丝垂落,遮住了她微微发颤的肩膀。
她自然知道其中缘由——当年苏喆在湘潭一带出任务,一待就是三年。回来时,说话便成了这副模样。暗河里没少拿这事打趣,但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笑出声。
谢遥"是,喆叔。"
谢遥强压下笑意,声音依旧清亮。她抬眸时,已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苏喆目光温和地打量着谢遥,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苏喆"那年,在炼炉前与慕子蛰对峙时,你那份魄力…如今出落得这般标致,若是我的孩子…"
他的目光忽然有些恍惚,仿佛透过谢遥看到了什么。鬓角的白发在风中轻颤,平添几分沧桑。
苏喆"也该有你这般大了吧。"
谢遥微微一怔,苏喆竟有孩子?这可是从未听闻的事,轻声问道。
谢遥“喆叔,你的孩子?”
苏喆“莫问咯,里去找他们。”
苏喆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疏离,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淡淡地示意谢遥离开。
谢遥“那喆叔,我先走了。”
谢遥向来懂得尊重他人的心意,从不追问那些对方不愿言说的事。她轻轻挥了挥手,与苏喆告别,背影透着几分淡然与洒脱。
苏喆看着谢遥的背影,晃了晃手中的佛仗,呢喃道一句。
苏喆“索命鬼,那来的这么好的孩子。”
苏昌河斜倚着皴裂的树皮,玄铁匕首在指间翻出冷冽的银弧,刃口不时割裂飘落的枯叶,碎屑纷纷扬扬坠入他脚边堆积的鸦羽中。
苏昌河“苏暮雨,你说谢遥现在是什么境界呢?”
苏暮雨仰望天,思绪不禁飘回到那日在长街上的惊心动魄之战。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追忆与感慨。
苏暮雨“上次在长街上交手时我便留意到,她的实力恐怕已接近逍遥天境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