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内殿,天井角落的偏房前,两道身影如雕塑般伫立,一人龙首面具,一人虎面覆脸,剑柄分别刻着“辰”“寅”。见苏暮雨到来,二人无声行礼,让开房门。
屋内烛火微弱,三根残蜡摇曳,将人影投在封死的窗棂上。竹椅上,大家长赤裸上身,陈年旧伤与新毒交叠,在苍老皮肤上刻下狰狞痕迹。
慕明策“许久未见。上次见你时,还是个流着鼻涕的脏孩子。”
白鹤淮“上次见大家长,您还是个见人就拔刀的杀神呢。”
慕明策“现在也是随时准备着拔刀,不过是头发白了而已,手还是鲜红色的。”
白鹤淮“行了,想必大家长找我来也不是为了叙旧的。先诊脉吧,看看现在的大家长,还能不能拔出刀来!”
白鹤淮放下药箱,手朝前一挥,一截红线便从她袖中蹿出,缠上了大家长的手腕。她伸指轻轻搭在她这头的红线上,闭目感受片刻。
又睁开了眼睛,指尖一勾,便将红线整根 收了回来。 随后,她一脚将药箱踢开,手一抬,十几根银针便从那箱中飞了出来,隔空对准了大家长。
苏暮雨目光陡然冷厉起来,身上霎时升起一股杀气,震得他鬓发微动。
白鹤淮“收起你的杀气,若是吓到了我。手微微地抖了那么一下,你们的大家长可就死定了。”
大家长抬手示意,苏暮雨沉默退后半步。
银针破空声骤起,十三道寒光精准钉入大家长胸膛要穴。白鹤淮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那些发黑的针尾。
白鹤淮“雪落一枝梅?”
白鹤淮“有意思。唐二老爷的独门奇毒,号称唐门第一,天下第二,仅次于温家家主的镜花月。中者本该即刻毙命。”
慕明策“我的傀帮我挡住了那一枝梅,只中了半朵梅花。 若非他出手,我或许即刻便死了。加之有几十年的功力在身,勉强还能撑着。”
苏暮雨出声询问道。
苏暮雨“敢问姑娘, 是否能医?”
白鹤淮“我们药王谷的名言便是,只要没死,便可以医! 只不过,雪落一枝梅,还真是一道难题呢。”
苏暮雨“姑娘有何需求,但说无妨。”
白鹤淮“就等你这句话啦。医当然可以医,只要银子管够!”
钱塘城外一条僻静小路上,青石板缝隙间爬过一条青花小蛇。蛇身不过拇指粗细,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它灵巧地游走着,最终盘踞在一个碎裂的青瓷药瓶上,优哉游哉地吐着蛇信。
三步之外,苏昌河踩住一片落叶。他弯腰细看,小胡子在月光下翘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苏昌河“看来对方识破了喆叔的伎俩。这才走出多远,就把你的香凝膏给弃了。”
苏喆蹲下身,枯瘦的手掌摊开。青花小蛇立刻游上他的指尖,顺着皱纹密布的手臂滑入袖中。
苏喆“或许,我们搞错了。”
苏听月“喆叔的意思是,我们放走了真正的神医?”
苏昌河“还好我留了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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