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忽然起身，从包袱里摸出个竹筒。
·叶鼎之“差点忘了，我又接了些山泉水。”
他递过来时，文潇注意到他手腕上新增的几道细碎划痕，想必是摸黑找野味时被荆棘所伤。
文潇“你也吃。”
文潇将另一只鸡腿推给他，叶鼎之却摇摇头。他执意将鸡腿留给她，自己啃起了骨头较多的鸡翅。
·叶鼎之“我吃翅膀就好，肉最香。”
两人安静地分食一只山鸡，偶尔交换几句关于明日行程的话。夜枭的啼叫再次响起，这次似乎离得更近了。
吃饱后，叶鼎之收拾好骨头残渣，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他拍拍胸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叶鼎之“你睡吧，我守着。”
文潇看着他强撑的模样，轻声道。
文潇“分上下半夜吧，我先守。就当是你送**蚱蜢的谢礼了。”
叶鼎之眨眨眼，终于妥协，和衣躺在了离火堆不远处的草堆上。文潇拢了拢衣襟，看着月光下少年逐渐平稳的呼吸。
夜风悄然转凉，文潇凝望着破庙外那片繁星点缀的夜空，心中却无半分倦意。
晨光熹微，天际泛起一抹浅金色，薄雾尚未散尽，叶鼎之和文潇收拾好行囊，继续向前赶路。
辰时三刻，两人行至柳林镇外。镇口石碑旁的老柳树上系满红绸，风过时如千蝶翩跹。叶鼎之忽然驻足，鼻尖微动。
·叶鼎之“是荷香！有书记载此地莲藕能雕十八孔，灌冰糖雪梨汁...”
文潇“那进去看看？”
叶鼎之立刻点头同意，两人走入柳林镇，没走多远，便见荷香居的竹帘轻轻掀开，一股清凉的水汽迎面扑来。
文潇拣了张临窗方桌坐下，叶鼎之抱臂倚在雕花柱旁，看跑堂的捧着木托盘穿梭，忽然屈指敲了敲桌角。
·叶鼎之“两碗莲子粥，一碟炸藕夹。冰镇藕片有么？”
掌柜“藕片要现切，公子稍等半刻钟。”
跑堂的粗陶托盘撞开靛蓝布帘时，三样菜色挤在斑驳的朱漆托盘里——冰镇藕片凝着霜花摞在荷叶上，炸得金黄的藕夹叠成宝塔状，最边上那碗莲子粥还冒着蟹眼泡。
小二“二位客官，慢慢享用。”
小二抹了把额头的汗，手指在围裙上蹭出两道油印。叶鼎之的筷子已经戳向藕夹，却被文潇用筷尾敲中手背。
文潇“你慢点，应该还有些烫。”
蒸腾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漫开，叶鼎之鼓着腮帮吹藕夹。文潇舀了勺莲子粥晾着，忽见浮沫里沉着半片荷瓣。
用罢早膳，叶鼎之将银钱放在桌上，又顺手提走了一坛透着清香的荷叶酒。两人随意打听，便前往了马市。
两匹骏马并立于槽前，鬃毛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叶鼎之伸手扳开左边那匹马的牙口。
·叶鼎之“七岁正当龄。”
文潇“蹄铁镶了玄铁，旧主定是军旅中人。”
马贩露出略显局促的讪笑，还没有说什么。文潇神色淡然，两枚银锭递了出去。
晌午的日头照在柳林镇青瓦时，叶鼎之勒紧骏马缰绳，马蹄踢飞道边枯黄落叶。文潇的枣红马紧跟着错开半步。缰绳一紧，朝着天启城方向扬尘而去。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