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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余光瞥见苍玄霜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她的动作极小,只是下巴微微向下点了不到一寸的距离,但足够让他捕捉到这个信号。
藏海“禀侯爷,太后下葬一事,一场大雨过后自然能解。”
他故意顿了顿,这个停顿恰到好处,既给了平津侯思考的时间,又不会显得刻意。
藏海“草民斗胆请侯爷多备些麻油布,以免墓道漏水。”
庄芦隐“为何一定要雨后?”
苍玄霜“《周易》有云:'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过后,万物始苏。”
苍玄霜说这话时,目光投向墓室深处,仿佛能透过厚重的石壁看到外面的天空。
藏海顺势接道,他的声音比方才略微提高了一些,带着几分笃定。
藏海“正是。震上坎下,是为雷水解卦,有险难缓解,柔道致治之意。雷雨进气,困局自然可解。”
平津侯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他的头微微偏转,先看向苍玄霜,又转向汪藏海,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神逐渐从怀疑变成了思索,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庄芦隐“何时会下雨?”
藏海“申时之前,必下无疑。此处四面环山,形如负戾,又值初夏,南方暖流乘势而来,聚于此不肯散。”
苍玄霜适时接话,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
苍玄霜“民女来时见岩壁渗水,蚁穴封土,这些都是雨兆。侯爷若不信,可令人查看墓道东南角的石壁。”
苍玄霜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上面沾着些许湿润的泥土。她将帕子递向前,手腕微微翻转,让上面的水痕在火光下清晰可见。
平津侯盯着那方帕子看了许久,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泥土上,然后又移到苍玄霜的脸上,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
庄芦隐“去陵外把孙公公请进来。”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侍卫领着一名中年太监快步而入。那太监约莫四十出头,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孙公公肩头湿了大片,发丝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他躬身行礼时,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平津侯对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帕,双手捧着递到孙公公面前。
孙公公“多谢侯爷体恤。”
孙公公接过帕子,却没有立即擦拭,而是先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扫过汪藏海时微微一顿,又在掠过苍玄霜时不易察觉地眯了眯眼。
孙公公“听说有人破了皇陵的机关?”
孙公公终于开口,声音洪亮中带着几分沙哑。他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着发梢的水珠,动作优雅得体。
庄芦隐“雨已下了,你有何解法?”
藏海“回禀侯爷,草民确有解决之法,只是...”
藏海欲言又止,眉头微蹙,似乎在斟酌用词。
庄芦隐“但说无妨。”
藏海“草民得李贵太妃托梦,说愿成全太后与先帝合葬之愿。”
褚怀明“你一个草民,怎敢妄言贵太妃托梦?!”
苍玄霜见状,适时上前半步,双手交叠置于腹前。
苍玄霜“大人且慢,只是藏公子方才说贵太妃托梦,民女便想起这星象之变。《葬经》有载,夫妻合葬需..."
孙公公"你说李贵太妃,可知他原话为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