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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汪藏海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这才开口。
藏海“贵太妃说,移棺动椁乃风水大忌,需在五方燃长明灯,由皇室子孙守灯七七四十九日。”
苍玄霜“特别是镇守东方的临淄王,东方青龙位最忌动荡。若临淄王离府,恐动摇国本。”
孙公公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转向平津侯,拱手道。
孙公公“侯爷,此事重大,容奴才即刻回宫禀报。”
平津侯突然俯身,宽大的手掌重重按在汪藏海肩上。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掌犹如铁钳,五指深深陷入汪藏海的肩胛骨。
庄芦隐“你可知道这老太监是什么人?”
汪藏海感到肩头传来剧痛,却面不改色。他微微抬眼,声音平稳。
藏海“是皇上身边的人。”
庄芦隐“不错。之前来了多少风水先生,出了多少注意。这孙公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次却急着回宫,你说是为何?”
苍玄霜“是合了圣意。”
平津侯闻言大笑,他手上力道又加重三分,汪藏海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他转向苍玄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庄芦隐“是个聪明的小子,小姑娘也是个会接话的。”
苍玄霜“民女只是觉得,孙公公久侍御前,最懂揣摩圣心。”
藏海“侯爷,可否允草民入内殿一观?好向贵太妃回话。”
苍玄霜“民女愿随行记录风水方位。”
平津侯微微颔首,示意侍卫引二人入内殿。两人踏入,他便迅速朝曜蛟抬手示意。
庄芦隐“去查查这两人的底细,那丫头看着总让人有些不省心。”
瞿蛟“是。”
暴雨如注,闪电如银蛇般撕裂夜空。雨水顺着山势奔涌而下,在皇陵石阶上激起无数水花。
士兵“侯爷要见你。”
前殿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平津侯端坐在主位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燃了三分之一的线香。
那香细如发丝,青烟笔直上升,在烛光中若隐若现。孙公公站在一侧,不时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宽大的官服后背已经湿透一片。
苍玄霜被两名侍卫押着站在殿角,她的木簪不知何时已经扶正,乌黑的发髻纹丝不乱。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众人,最后停留在平津侯手中的线香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庄芦隐“香尽之时,便是你的死期。”
就在此时,殿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士兵踉跄冲入,单膝跪地。他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急促,脸上的雨水混着汗水不断滴落。
士兵“侯爷!李贵太妃的棺椁...塌了!”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苍玄霜轻抿嘴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苍玄霜“民女家乡有个说法,棺椁自塌,是逝者心愿已了。”
藏海立即跪下,额头抵在冰凉的石板上。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肩膀却不曾抖动分毫。
藏海“贵太妃这是成全先帝太后的一片赤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