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我

伴随着这阵灼烧感，我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我才意识到里德尔与我的距离如此之近。

他的面容近在咫尺，近到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带着羊皮纸与黑魔法药剂的气息。

他的呼吸轻拂过我的脸颊，温度比常人要低，像冬夜里的薄雾。

只是，里德尔的面容比任何一次都要苍白，几乎与窗外雪色融为一体，肌肤上隐约浮现出暗色的纹路。修长的脖颈上，暗色咒文随着喉结的滚动若隐若现。

虽然他的轮廓依然俊美得惊人——高耸的眉骨下，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鼻梁挺拔。但此刻这份俊美中掺杂着令人战栗的非人感。

“这样就好了。”里德尔叹息一声。

“如果你能让我恢复力气，这样会更好。”我摆着一副死脸。

“不行呢。”他微笑着，指腹按在我眼尾处，轻轻摩挲着。

当我以为脑海中的日记本文字已彻底消失时，最后一页赫然出现了，好像特意掐准了时间。

【第一次，你用了昏昏倒地和四分五裂。

……

我该恨你的。】

这样直白的描述立刻就让我联想到我第一次杀里德尔的时候，但这是他八九岁发生的事，脑海中的字体却是流畅的英式花体。

不像是当初写下的，像是后来补上的。

文字进入脑海的一瞬间，我的视线依旧清晰，不再是模糊一片，但脑袋里仍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而且四肢发软。

我根本没工夫回答里德尔，他好像因此动了怒，加重了压在我下巴上的力道。

拜托！这不都是他的手笔吗？让我脑袋昏昏沉沉的还要我回他话？！

那一页的字仍在继续。

【第二次，你甩了17道四分五裂。

……

我恨你。】

这些文字锋利而具象，甚至带着沉甸甸的实感。

它们本不属于我，却以不容拒绝的姿态跃动在我的意识里，挤占、覆盖、吞噬。

我头痛欲裂，好似产生了共鸣。

脑袋针扎似的疼，我本就没有力气，这下身体更是不受控地后仰，几乎要软倒在地，格兰芬多的巫师袍如同枯叶般哗然散开。

我感受到我眼尾处的热量消失了，里德尔空出一只手来环住我的腰腹，不让我后仰。

我该谢谢他吗？

无语。

我和他的距离更近了，几乎脸颊贴着脸颊。

这是一个极具掌控感的姿势。

我原以为现在最大的疼不过是脑袋疼，下一刻唇上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感，伴着铁锈味在唇齿间炸开。

他重重地咬了我一口。

他咬我？！

莫大的羞辱！

血珠从咬破的唇瓣渗出来，在嘴角裂成细碎的红痕。

我尝到了血的味道。

可里德尔还在继续。

我几乎是用尽生平力气紧紧闭着嘴，紧咬牙关，那一瞬唇瓣被咬的疼痛都不能让我松懈一分。

他轻笑，“先生，不行呢。”

里德尔到底在重复什么没有意义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