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已成定论的猜测,在此刻被彻底打碎。
斯内普看着我干脆利落地击倒那三个学生,眼神沉暗下去。那动作里有他熟悉的、曾经一同摸索咒语时的影子,却更添了某种陌生的锋利。
这和他所认知的那个总是过分心软的朋友,矛盾得令人心惊。
斯内普的视线转向那个被护在我身后的泥巴种,一种扭曲的躁郁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厌恶格兰芬多的多管闲事,厌恶他早已被迫摒弃的正义。
可偏偏出手的是我——这认知像一根尖刺,扎进他层层加固的壁垒,激起一阵连他自己都无法容忍的震动。
斯内普几乎是立刻筑起更高的心墙,用更深的阴郁将自己武装。
冲动、和那些狮子一样……他试图抚平那不该有的波澜,却无法彻底压下那丝烦躁的不安。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地下走廊安静得能听到火把噼啪的声音。
其实每次我都不清楚斯内普到底在想什么。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扯出一个笑,“西弗勒斯,好久不见。刚才……呃,不太好看?”
斯内普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步伐无声,像滑行。
苍白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瘦削,目光锐利地在我脸上巡梭,仿佛在检查我昏迷后是否留下了什么破绽。
片刻沉默后,他薄薄的嘴唇终于开启,声音低沉丝滑。
“看来……”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那群格兰芬多,总算没完全浪费你的时间。至少教会了你点除了正义感之外,更实际的东西——比如,如何更有效率地使用你的魔杖……”
但他的目光,在那刻薄的言语之下,却难以捕捉地掠过一丝别的什么东西——是一种确认后的松懈情绪。
我想反驳他这话说的不对啊,这么实际的东西都是他未来的主人——伏地魔,教给我的啊。
有一种诡异的好笑感,我沉思了下,点点头,“可是正义感是我本来就有的,西弗勒斯。”
我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他深潭般的眼底,激起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斯内普下颌的线条绷紧了一瞬,那是一种被轻微冒犯的表情,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软肋。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更像是气流从鼻腔里挤出来。
“是吗?”他拖长了语调,声音压得更低,更带刺,仿佛要亲手将那丝涟漪抹平。
“那我或许该祝贺你,成功地把它保留在了一个如此天真且毫无价值的水平上。”
斯内普的目光锐利地在我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我还握着魔杖的手上,眼神里添了几分真正的讥诮。
“或者,我该说,你只是找到了一个更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施展你新练就的决斗技巧?格兰芬多的英雄主义表演,总是需要一些配角的,不是吗?比如那几个头脑空空的蠢货。”
他朝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微微偏头,“……以及,一个恰好路过的观众。”
斯内普微微向前倾了倾身,黑色的眼睛像两点寒星,试图将我也拖入他那充满阴郁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