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凑合过

雨声太大，薛林不确定自己听没听清。

薛林"什么？"

边伯贤"没什么。"

边伯贤又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后退一步。

边伯贤"我说，等我回来要是还没人娶你，咱俩就凑合过。"

薛林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玩笑，但此刻却像吞了块柠檬，酸涩得说不出话。她突然摘下手腕上的幸运手链——那是高一时边伯贤送她的生日礼物，红线已经有些褪色。

薛林"拿着。"

她塞到他手里

薛林"保平安的。"

边伯贤盯着手链，拇指摩挲着那颗小小的银色篮球挂坠——当年他特意选的，因为薛林总笑他打球像只螃蟹。

边伯贤"矫情。"

他嘟囔着，却小心翼翼地把手链塞进裤兜最深处。

雨渐渐小了。边伯贤最后揉了揉薛林的头发，力道很轻，像对待什么易碎品。

边伯贤回去吧

雨中，望着边伯贤离去的背影，薛林心中有些不好受，似乎失去了什么些东西。

回到家中，薛林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雨水从她发梢滴落，在木地板上汇成一小片水洼。

扣扣扣

薛林走过去开门，茫然抬头，看见朴灿烈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本高考前的笔记本。他的目光从她湿透的衣领移到通红的眼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朴灿烈"忘拿...＂

朴灿烈的话戛然而止。他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薛林的脸颊——那里有未干的泪痕。

薛林想说点什么，比如"我没事"或者"别担心"，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下一秒，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她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抽泣起来。模糊的视线里，朴灿烈的身影晃了晃，然后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了她。

薛林"冷..."

薛林牙齿打颤，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

朴灿烈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然后直接把她打横抱起。薛林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胸前，听到里面传来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朴灿烈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去了厨房。水壶的嗡鸣、抽屉的开合、陶瓷碰撞的清脆声响陆续传来。薛林蜷缩在沙发角落，盯着边伯贤留下的钥匙——银色的小篮球挂坠还在滴水。

朴灿烈"喝。"

朴灿烈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杯底垫着毛巾防止烫手。

薛林双手捧住杯子，热度透过陶瓷传到冰凉的手指。朴灿烈跪在沙发前，用干毛巾轻轻擦拭她的头发。他的动作很小心，像对待什么易碎品，手指偶尔碰到薛林的耳尖，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薛林"他说...他说就三年。"

薛林盯着茶杯里晃动的倒影

薛林"可是三年后...一切都不同了。"

朴灿烈没有敷衍地说"会好的"，只是继续帮她擦头发。水珠顺着薛林的脖颈滑进衣领，他的毛巾跟着往下，在碰到锁骨时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朴灿烈"手。"

他突然说。

薛林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在无意识摩挲那个旧伤疤。雨天会让疤痕隐隐作痛，这是那次玻璃划伤的后遗症。朴灿烈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按在疤痕周围，缓慢打圈。他的手法意外地专业，疼痛果然减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