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祭天大典

次日，祭天大典如期举行。慕容黎一袭深红色广袖拖地华服搭配白色交领里衣，用金线秀制的祥云山河丝质外袍在阳光下夺目又耀眼，头顶那金色镶嵌红宝石的发冠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威严；执明则是一套标准玄色的祭天礼服，不过分奢华却也隆重华美，只有腰间那不是很起眼的羊脂玉佩似乎是某个旧人所赠的旧物，因为本来方方正正的棱角已变得十分圆润，像是常在手中把玩抚摸所致。

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众大小官员的簇拥中，在道路两旁士兵的保护下，一步步走上那铺着红毯的石阶，走向那浮玉山的最高处，可以俯瞰到瑶光全境之处。那里亦是慕容黎当年唯一可以缅怀故国之处，多年后，是执明亲自带他回到了那个地方，光明正大的，在众人的拥护之下，再也不是只他一人，形单影只…今日，或许旁人只是祭天，而慕容黎和执明拜祭的则是瑶光亡灵，是那些以身殉国的国人，因为他们受的起也应当受一份这迟来的人间香火…

浮玉山山顶，司礼官、司乐官均已就位，两国王旗矗立两侧，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供桌之上摆放着各类祭品，添香炉中燃着告慰先人的香。

“乐起！”随着司礼官的一声高喝，乐师奏乐，号手吹号；“一叩首！”司礼官的声音再次响起，慕容黎和执明相视一笑，叩首拜祭，众人跟随，“再叩首！”“三叩首！”司礼官声音洪亮，时间和节奏感也把握的恰到好处，不紧不慢，三叩首后执明主动伸出手去搀扶慕容黎，慕容黎先是一愣，随后面不改色在执明的搀扶下起了身，底下众人虽惊，却无一人敢作声，唯有随侍在执明旁边的小胖眼睛瞪的像铜铃，差点被突然转性的国主惊掉了下巴。

“祭酒！”司礼官直接对适才的小插曲装瞎，主持皇家礼仪多年，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进香！”“诸位大人进香！”“礼毕！”后面的流程也是一气呵成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整个祭天大典可以说是十分顺利，没有出现任何宵小意外，在众人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唯有慕容黎始终心心念念着一人，他知道他的本事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仪式结束后，官员们三三两两自行散去，两位国君也是步行下山拒绝了车辇。“在想什么。”看出慕容黎心不在焉，执明走上前询问，因为此刻本应在慕容黎身边的萧然也不见了踪影。“没什么，有些累了。”慕容黎随便应付了一句，但他也确实是有点累。“萧然呢？”执明又问。“此刻应是跟齐珩在一起。”慕容黎笑着说道。“山下那些人不好对付，他们二人一同前去才不会有漏网之鱼。”慕容黎继续道。“你总是知道本王所思所想。”言谈间执明想像从前那样搭上慕容黎的肩，但犹豫再三，还是收回了想要去触碰的手。“彼此彼此。”慕容黎笑了笑，笑的很好看，如春风化雨，浸人心脾。

“要不要过去坐坐。”行至一处凉亭前，执明问道。

“好。”慕容黎欣然应下。

“还疼吗？”落座后执明抚上了慕容黎的肩，他很清楚昨晚自己的力道，他更清楚慕容黎的身体，这半年多以来辛月的信，每一封他都看的仔细，记在心里，刻在脑中。

“没事。”慕容黎笑着摇头，拍了拍执明的手，但这突然的肢体接触让两人都有了些许不自在，不知是出于什么，慕容黎更是面颊微红，将头转向了别处不去看执明，可微风却偏偏把他的发尾送到了执明的唇边，轻轻握住还有着未散的皂角清香…执明便顺势理了理眼前人的乌发，凑到人前说：“看着本王。”

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的莫澜看了个完全，而莫澜的笑意直达眼底，这一趟浮玉山总算没有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