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猛然睁开双眼,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平顶的房屋和那盏摇摇晃晃的烛台吊灯。他抽动着鼻子,朽木、灰渍的气味在空气里摇摆不定,随后他才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在确定自己没事了后撑着坐起来。
“咦?这是什么?”
一张如同涂了层胶水般的纸贴住他的手心后被带了出来,小野把它撕下来后展开读念:
“你先在这休息一下,等我们回来。”
语句平稳,字迹工整,撕口清晰,看起来是慢慢写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冰块脸又不带我。”小野将纸平放于书桌上,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般拉着耳朵,片刻后突然重新竖立起来,似乎有了什么离离原上谱的想法:“既然他们不叫我,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他轻轻推开那略微锈烂的榆木门时,铺天盖地般的热浪迎面而来袭来。他深呼吸一下,等自己适应了这种温度后走出房门,从明显不久前才擦拭过的楼梯上下去,最后站在房屋的大门前。
这扇门锁住了,但并不是冰流习惯的用形元把门锁直接冻上,反而只是一个看似普普通通、实则暗藏玄机的机关锁。小野单膝跪地并将目光与之平行,仔细地观察着其内部构造。
“锁芯……扭扣……翻饵……有点难度哈!”小野站起来后伸展了一下身体:“但难不住我!”
他朝着室内望去,不一会儿便发现了一条细小的铁丝,以及一根破旧的螺丝刀。
“这种锁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的确无法打开,但谁说一定要打开了?”
小野暗笑着,从锁口处将铁丝伸入,同时仔细听着内部机械撞击发出的微小声响。随着“咔”的一声发出,小野立刻将螺丝刀也伸入锁扣,随后向下一挑,“啪”的一下整个门锁直接锁扣分离,如同断翅的小鸟般掉落在地。
“鹿哥说的没错,越精密的锁稳定性越差,所以我们一直用的都是普通的闸锁。”
开门的一瞬间又是一阵热风迎面袭来,原本就冷酷无情的大风今天还携杂着些许沙粒漫天飞舞,尽管阻挡了一些阳光的照射,但还不至于达到沙尘暴那种地步。阳光一样能照射到身上,风沙刮到身上顶多有些痒而已。
小野站在大门前四处观望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看到冰流、洗月后关好门,行走在一条还挺宽阔的土径上。那些早已见怪不怪的村民们也没理这只毫无伪装的白狼从他们身边路过,都推着自己的货物进村、出村。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仿佛都是素不相识的过客一般。
他走到在村口处枯树的阴凉处坐下,盘算着应该给点什么惊喜的时候一个老人家缓缓朝他走来。对方的速度不比乌龟快上多少,右手还拄着拐走,但依旧坚定地朝他走来。
“还有机会,孩子,你还有机会救你父亲……”
父亲?鹿爹不早死了吗?这个老头肯定又是来瞎忽悠、算命的。想到这里小野就拍拍坐下时粘上的灰尘:“老人家您喜欢您坐,我先走了。”
望着白狼远去的背影,老人家缓缓低下头去。
离开了这个麻烦的老人家,他也离开了那相比来说还算舒适的阴凉树荫,他只能四处瞎逛,并寻找些乐趣。
不知怎么的,他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突然围绕村子跑起步来,哪怕风沙刮进眼睛、阳光毒晒着他的身体他也依旧坚持到半小时后、大汗淋漓、头晕目眩时才停下。
然后在一处屋檐的阴凉处歇息了一会又再次跑起来。
恶作剧?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循环往复,直至日落西山时他才独自返回房屋,看看冰流他们回来没。
但很明显他们还没回来。只是,桌面上多出来了一份晚餐,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
“小野,这份食物客人托我准备给你的。”
碟子下方的留言写道。
字迹跟早上的完全不同,歪歪扭扭仿佛很急这去做其他事情。
客厅的窗外,是比青水还要亮眼的星星。
夜晚的气温比白天低上不少,对于小野来说也算是凉快的温度。他在确定这份晚餐就是留给自己的后便享用起来,吃完就按照留言上的剩余要求将碟子放置于一个黄褐色的盆子里。
喝完杯子里的水,他就呆在窗边观赏了约一个小时的星月,随后便俯卧下去,用最朴素的方式锻炼自己全身的力量。
毕竟,还有人等待他去拯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