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下程娘子，你一向待人刻薄，不知遇上这故事中的事，你会等还是不等，等的话多久是上限。”
袁慎侧身，冷不丁地向程家四娘子发问。
凌今晚已刻意避免与他交流，就是担心他会冒出这样的“金句”。
既然正面进攻了，岂有落于下风的道理。
“袁公子当真了解我，不过我自认为与袁公子见面不多，应承不上公子“一向刻薄”之说。”
“等这个字前提一定是一诺千金的誓言，诚如凌将军所说，有缘结识欣赏者，一定是会把对方放在心上，至于等多久……”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将军，
“即便红尘千百劫，有归期，便可。”
将军眼底暗潮涌动，面上却还是泰然处之。
楼垚本想应答，听完这段话，突然就哽住了，怏怏地缩了回去。
喉咙口那句“我一定不会让你等的”显得肤浅了不少。
听到女娘前半段回怼时的口气，袁慎还有些洋洋得意，他的目的不就是让她激动跳脚，好印证她的“刻薄”。
自然也有她提到的熟稔的关系。
毕竟能坐在一起吃饭，就比寻常人的关系要不一般些。
但令他没料到的是，她不仅回怼了他，还正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回答得无懈可击。
比他那个夫子老师说的靠谱多了。
所以自然也就无趣了。
“士别三日，程娘子当真这趟桦县之行，收获累累。”
休息前，凌摸索到廊前，找到了凌不疑。
“将军还未休息吗？”
凌不疑盯着屋檐落下的水柱，感慨道：“在军中，若有战事，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有。”
“这里是太平的别苑，没有战事，但却有一个受伤未愈的将军。”她站在他身前，规劝道，“伤如何？疼吗？还需上药吗？”
凌不疑微微一笑，摇摇头：“这点伤不要紧的。”
“怎么会不要紧？血肉之躯受伤了自然会痛，痛觉是人的本能，说痛非常自然和必要，无论是谁？”
“我……习惯了，觉得无须向人提及，也无人可以提及。”
提到无人时，他眼底晃过一丝光，似期盼什么，但又隐忍地略过去。
“如若将军信得过，你可以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小女娘，不懂军情，不认识你的同僚属下，绝不会把将军的事说出去。”
凌不疑忍不住轻笑起来。
笑起来的时候，瘦削的脸颊充盈了脸上的轮廓，看起来更加柔和了。
“谢谢程娘子，那以后，我就对你说。”
“不用以后，将军现在就可以。”
她的目光太纯净和热烈，让凌不疑心口一颤。
他薄唇紧抿，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开口道：“是有一点……疼的。”
凌长吁一口气，旋即眉头紧蹙：“果然如此，那今日可曾换过药。”
“无须换药，休养即可。”
“那我就不和将军多说了，将军的康健身体是全天下人的福气，还请将军现在就回去休息。”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可以安然回去了。
男人挽留的手臂刚刚扬起，最后还是缓缓落了下去。
他的出现是不是她的福气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