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泡一般的呜咽声漂浮密闭的深海中,身边是零碎的骨骸漂浮着,传来远古的不清晰的召唤。
时间倒退,远古的生物从厚重的沙层里浮现,它们没有时间的桎梏使挣脱时非常困难,而是像一朵云分裂又聚集那么自然。我数着它们的数量,浩大的鱼群从眼前猛地划过,遮天蔽日。
我看见了他们,对着他们大声喊道——我们是同类啊。像是对着一个将我驱逐的群体发出的呼唤,一种从未渴望被接纳的呐喊和追求。
它们从未停下脚步,而是匆匆向着下一个时间节点的消逝游去。它们的尾鳍在珊瑚里摇曳着,深色的花纹带着远古而来深沉的气质。我隔着玻璃墙,去触摸它们的尾迹 。
水草在暗波汹涌的海底里缠绕着,深海里低沉的涌动像是亘古破土而出的脉搏声,越发清晰。
在它们翻动的尾鳍中,更多的骸骨被翻出来,浮游在沉闷的海中。
有些污浊的深绿色的海水很久没有被如此大的功率扰动,鱼群激起的暗流如同阵阵声波敲打着把我们分隔的玻璃墙。
我不禁陷入一阵悲哀,看见他们像更高处而去,心中说不清是对他们的怨恨还是炽热的爱,伴随着永远离我而去的远古生物和再一次下沉的骸骨一般,再一次安静下来。
我伸出了手,伸进沉重的深海中,在警报的声音中走出束缚我的牢笼,在机械臂未触及我身体的一根毫毛时,已经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游去的我,灵魂与肉体已经一同脱离了未来的生活,向着几亿年前的生活,重归我的团体中,重归一片混浊的视线,选择蒙蔽已经一片清晰,但依旧朦胧的世界。
“再见咯,kopia。”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