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天伊【2】

身为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的确在很多方面展现出撕裂的方面，无论是她对人的态度还是她阴晴不定的心情都是琢磨不透的，她唯一能用算得上“执着地追逐”的模样——只展现在了她的同窗身上。

她的同窗，一个对外界对情感算得上病态的孩子，也是一个对至亲之人冷漠至极的疯子，人们把这种情况当作精神失常，但只有零天伊否定了这种说法——“难道对陌生人恨之入骨就是你们口中正常的孩子吗？”

那个时代确实很特殊——人们的理智在被奴役下一次次冲刷干净，他们饥渴地把手伸向他人的口袋，在纸币纷飞的股票市场里尽可能地把飘向自己的东西统统抓住，路边不论日夜都人头攒动的灯红酒绿里充斥着可能刚才暴富的普通人，有沉沦在灯光泡影下喝的宿醉的破产者，还有更多，更多被时代眷顾的人们。

那些人们用最快，不知是从何时从哪里出现的新的道德标准在狂笑，讽刺且抓狂着。他们嘲笑落伍的人群，然后继续沉迷于庸俗的快乐。

那所封闭“特殊的孩子”的学校里，大多就是被时代淘汰的人——他们可能是不负责任的大人们有更多时间去挥霍而送去的麻烦，也肯能是被居民委员会投诉上政府而送去整改的“问题少年”，但无疑的，这些都是富有过去人们的珍贵品质的艺术品。

在年复一年的单调里，零天伊终于抓住了一个值得她付出的女孩，可能是她们呈现出的怪异让他人害怕，也可能是命中注定的关系——之类玄幻的内容，她们确实走的很近。

那个精神失常的孩子立刻意识到了她们的关系，作为一个孩子她无疑是高兴的，毕竟她们似乎是在漫无边际的人海里唯一可以的依靠对方的港湾，何况那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

但是孩子终究是孩子，偶尔的口角之争并非可能避免。当然她们触碰到的不只是孩子之间的关系，这是必然的，不过她们都没预料到以后深远的影响。

包括零的出现。

零天伊最后是看清了这个时代，后来她离开了，把这个已经被放弃的城市抛在了脑后。这个地方记录着她对这个世界做出的一切，只不过随着契机的变化，这个地方像被推翻的积木似的，在刺耳的轰鸣中坍塌了。

她投奔到了JUF HAS，找了一份简单的工作，即将过完她的青春。

叶合找到了她。

她在JUF HAS工作的时候学会掩盖自己的情绪，她变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来随和无所谓的感觉让她觉得看起来能够掩埋自己做过的事情，但她并不是在逃避，而是在直面命运的必然性——这可是个命运至上的时代。

找到她的时候，叶合看起来与她死去的时候长大很多，就像一个自然成长的孩子一样，她的脸也变得有血色，身材丰润了很多，但依旧算得上苗条。

她们的对视火辣辣的，甚至在记忆里溅开烫出更深的伤疤——双方都是。零天伊在呆滞之余并不明白叶合为什么再次找到她，是为了看见她忏悔时的痛苦而取乐吗——可是叶合不是那种人。

零天伊看着叶合，像那两个另类第一次注视着对方那样不解和惊奇，那是一种奇怪的驱动，她差点是窒息过去的任由叶合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眼前是灰白雪花片组成的画面，叶合一边步步紧逼把她按在墙上，一边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的话，只是语气不像愤怒，只有悲哀和怨恨。

紧接着她想起来挣脱，她慌忙中又摸到了什么，往压在身上的人的脸上猛的一送。

“二次击杀！”

有人欢呼雀跃，可能不是旁人的声音，是她脑子里迷迷糊糊一个兴奋的声音，可是她没有杀人，她清楚。

确实，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塑料盘子，她们精疲力竭地瘫在地上，过了一会，她们开始笑，像是嘲笑对方的愚蠢般的，她们靠在一起，倚着对方的脑袋。

“早该想到这点的。”零天伊说道，顺手揪住了对方的小辫子，“你这种人之所以那么有病还不是因为你死不了啊，哈哈。”

“可能是吧。”叶合嘻嘻两声，“代价嘛，做了什么就要付出点代价，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