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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欧比那些事】7

赛尔号之机械精灵

银蝎要塞最深处,通往迪恩私人实验室的合金甬道,通常是绝对寂静的。

但今天,一种低沉、富有韵律的、如同某种巨大昆虫节肢敲击地面的“咔嗒”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声音来自甬道尽头那片用于测试新型武器威力的、广阔而空旷的“淬火区”。

科瑞茵正行走在甬道中,准备向迪恩汇报最新的“外观标准化”合规率数据(虽然王座优化方案被驳回了,但其他区域的进度她依然紧抓不放)。

那奇特的“咔嗒”声让她的瞳孔微微转动,数据流瞬间将声波纳入分析:“非标准机械足音。生物节肢与合金地面碰撞频率:每秒4.7次。质量预估:3.2吨。存在高能量反应。”

她脚步未停,径直走入“淬火区”。

惨白的测试灯光下,一个身影正伏在场地中央。

那是一只……螳螂。一只超乎想象的螳螂。

它的主体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暗绿色金属光泽,但关节连接处和翅鞘的边缘,又隐约透出一种属于生物甲壳的深绿色纹理。

三角形的头部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对巨大的、如同镶嵌着无数复眼的翠绿色晶体眼眸,正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光,闪烁着无机质和野性并存的光芒。

它前肢那对标志性的、折叠收拢在胸前的“镰刀”,边缘流动着令人心悸的幽蓝色能量弧光,仅仅是静止状态,就散发着切割空间的锋锐感。

萨格罗斯。迪恩的王牌精灵,一只拥有古老螳螂血统的杀戮机器。

它似乎刚刚完成了一场高强度的模拟对抗,暗银色的甲壳上还残留着能量灼烧的淡淡痕迹,节肢敲击地面的“咔嗒”声带着一种战斗后的余韵和审视般的警惕。

科瑞茵的出现,瞬间吸引了萨格罗斯的注意。

巨大的三角形头颅猛地转向她,复眼晶体中光芒流转,锁定了这个散发着冰冷能量波动、却有着人类外形的未知个体。

一种源自猎食者本能的、混合着探究和淡淡敌意的气息,从它身上弥漫开来。

科瑞茵在距离萨格罗斯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紫色的眼睛平静地迎向那双巨大的复眼,数据流高速刷新: 【目标识别:萨格罗斯。迪恩大人直属精灵单位。】 【威胁等级:极高。生物与机械融合体,能量等级超越常规评估标准。】 【行为模式分析:具备高度智能及独立猎杀本能。当前状态:警戒,评估中。】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生物体应有的恐惧或紧张,只是像扫描一台新型设备一样,冷静地评估着对方。

这种非生命的平静,似乎让萨格罗斯感到一丝困惑。

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前肢镰刀的角度,发出了一声低沉、带着金属摩擦音的嘶鸣,像是在示威,又像是在询问。

科瑞茵歪了歪头,这个略显人性化的动作在她做来却依然带着程序化的精准。她似乎在进行某种逻辑判断。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任何旁观者都会瞠目结舌的举动。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绝无攻击性的银紫色能量流光。这并非攻击姿态,更像是一种……展示?或者说,一种基于她自身逻辑的、试图建立沟通的尝试?在她那套“优化”理论里,或许认为展示自身的能量特性是一种高效的“信息交换”。

萨格罗斯巨大的复眼聚焦在那缕微弱的能量流上。

它没有感受到敌意,但这种行为超出了它通常遇到的模式——要么是敌人,要么是主人迪恩,要么是无关紧要的杂兵。眼前这个个体,很奇怪。

它缓缓地、带着一种捕食者特有的优雅和谨慎,向前迈了一步。

节肢敲击地面,发出沉重的“咔嗒”声。

它抬头,巨大的三角形头颅靠近科瑞茵,红色的复眼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似乎在近距离观察、嗅探(如果它有嗅觉的话)这个奇怪的个体。

一股混合着金属冷却液和某种生物腺体分泌液的、奇特的气味扑面而来。

科瑞茵没有后退,瞳孔中的数据流依旧平稳。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掌心的能量流,让其频率发生细微的变化,仿佛在尝试不同的“沟通协议”。

就在这时,迪恩冰冷的声音从淬火区上方的观察台传来:“萨格罗斯。”

螳螂精灵闻声,立刻抬起头,收敛了所有探究的姿态,如同最忠诚的卫士般,退后几步,重新伏低身体,面向观察台的方向。那对巨大的能量镰刀也彻底收敛了光芒。

迪恩的身影出现在观察台的边缘,电子眼扫过下方的科瑞茵和萨格罗斯:“数据收集完了?”

“初步接触完成。萨格罗斯的能量签名、行为模式、生物与机械融合度数据已记录。”

科瑞茵收起能量流,恢复标准站姿,语气汇报,“其存在,对组织战力是显著加成。建议:将其生物节律与要塞防御系统进行更深层次同步,可提升整体响应效率约11.5%。”

迪恩的电子眼在科瑞茵和萨格罗斯之间扫过,似乎对这次“和平”接触略感意外,但并未多言。

萨格罗斯则静静地伏在那里,巨大的复眼偶尔瞥向科瑞茵,那目光中少了一丝最初的敌意,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或许在它简单的逻辑里,这个不怕它、不攻击它、也不畏惧它,反而试图用能量流跟它“交流”的冰冷个体,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奇怪的“同类”?

“同步方案后续再议。汇报你的数据。”迪恩转移了话题。

科瑞茵开始一板一眼地汇报她的“外观标准化”进度,仿佛刚才与一只传奇精灵的诡异初遇,不过是日程表上一个普通的待办事项。

而萨格罗斯,这只冰冷的螳螂杀戮机器,在迪恩和科瑞茵讨论着枯燥数据的时候,依旧偶尔会用它那巨大的复眼,瞥向那个粉发的身影。

一次短暂的、跨越了物种和存在形式的碰撞,在这片冰冷的淬火区悄然发生,微妙的、无声的相互审视。

“淬火区”几乎成了科瑞茵的第二个办公室。

在完成了每日必须的“优化”任务(比如追着某个海盗补喷灰色油漆,或者核查吉约有没有偷偷抽烟)后,她总会精准地出现在这片空旷的测试场。目的只有一个:观察萨格罗斯。

这并非出于情感上的亲近,而是一个“研究课题”。

在科瑞茵的核心处理器中,存在一个优先级很高的待解问题:为什么迪恩大人对萨格罗斯的重视度参数,远高于对其他所有单位(包括她自己)?

她是被精心设计、用最尖端科技和猩红节点绝对控制的战争机器,理论上应该是更“完美”的工具。

而萨格罗斯,虽然强大,却是一个由自然进化而来、未经改造的生物兵器,存在不可控的生物本能和进化冗余。

这种“区别对待”,在她看来,是一种需要被分析和优化的“非理性变量”。

于是,淬火区出现了这样诡异的日常:

科瑞茵会选择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地站着,瞳孔里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奔涌,全方位地扫描、记录萨格罗斯的一举一动。

【目标:萨格罗斯。状态:静伏。能量波动稳定,生物节律频率:δ波主导,疑似进入浅度休眠/能量恢复状态。前肢镰刀能量回路处于最低维持水平,关节润滑液分泌速率:正常。】

【行为记录:标准时XX,头部旋转187度,复眼聚焦于通风口振动的飞虫0.7秒,未采取行动。分析:具备基础生物警觉性,但捕食本能受高阶意志抑制。】

【与迪恩大人互动模式分析:接收指令响应延迟低于0.01秒,执行精度99.99%,存在非语言能量波动交流(待解析)……】

萨格罗斯最初对这种持续的“围观”感到不适。

作为顶级的猎食者,它习惯的是战斗、服从命令,或者独处。被一个散发着非人气息、却又没有明显敌意的个体像研究标本一样盯着,让它腥红色的复眼中时常闪过一丝困惑。

它会不安地挪动一下巨大的节肢,发出低沉的、带着金属摩擦音的嘶鸣,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提问。

但科瑞茵从不回应这些“噪音”。她只是记录:“目标发出不明声波,频率范围XX-XX,可能表示不适或询问。建议后续尝试建立标准化交互协议。”

几次之后,萨格罗斯似乎明白了这个粉发个体没有威胁(至少目前没有),也并非来挑衅。

它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恢复了日常的姿态——时而静伏如同冰冷的雕塑,时而挥动镰刀进行本能般的练习,切割空气发出嘶嘶厉响。

它甚至偶尔会故意在科瑞茵面前展示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比如瞬间弹跳、高速旋转镰刀,仿佛在潜意识里,这个冰冷的“观察者”的注视,激起了一丝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生物本能的表现欲。

科瑞茵则会立刻记录:【目标展示非必要高能耗动作,疑似存在“炫耀”或“测试”行为模式。该行为与效率最大化原则相悖,但可能有助于提升个体状态评估准确度。】

有时,她会尝试进行更“深入”的互动。

比如,她会模拟迪恩的能量波动频率,向萨格罗斯发出一个极其简单的指令信号,比如“抬起左前肢”。

萨格罗斯的复眼会疑惑地闪烁几下,看看她,又看看观察台的方向(迪恩并不总是在场)。

它似乎能识别出这能量波动与主人同源,但又有些微差别。

犹豫片刻,它通常会缓慢地、带着一丝迟疑地抬起左前肢,然后歪着巨大的三角形头颅,看着科瑞茵,仿佛在问:“这样?”

科瑞茵则会认真记录:【对模拟指令响应度:70%。存在识别延迟与不确定性。证明迪恩大人的控制信号中存在无法模拟的独特标识符。】

她甚至尝试过更离谱的“学习模仿”。

有一次,她观察到萨格罗斯在能量饱和后,会用一种特殊的节奏轻轻敲击镰刀,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仿佛一种放松或自我调节。

科瑞茵回到自己的驻地后,竟然命令工程组序列用金属材料仿制了一对缩小版的、毫无实用价值的“装饰性镰刀”,然后学着萨格罗斯的样子,用极其精准却毫无生命力的节奏敲击起来。

那场面,诡异得让周围的改造士兵都陷入了更深的麻木。

迪恩通过监控系统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电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

科瑞茵对萨格罗斯的“兴趣”,既在他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乐于见到科瑞茵试图“理解”萨格罗斯的价值,这能间接提升她对“强大”的认知和对自己的依赖。

但他也警惕着任何可能超出控制的互动。每当科瑞茵的观察过于接近萨格罗斯的核心能量源或神经丛时,迪恩总会适时地出现在观察台,用一个冰冷的指令打断她的“研究”。

而科瑞茵,对于迪恩的介入,会立刻停止所有动作,恢复成绝对服从的兵器姿态,但瞳孔深处那抹对“萨格罗斯现象”的好奇,却从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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