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写字楼，裴超指尖捏着的文件在桌面上轻轻一磕，发出的声响让站在桌前的沈昊瞬间绷紧了脊背。

“这就是你熬了三天交出的并购方案？”裴超的声音没带半分温度，目光扫过文件上漏洞百出的数据，“竞争对手的核心资产标错、风险评估只字未提，连最基础的财务报表都算错了三项——沈昊，你把‘裴氏’的项目当儿戏？”

沈昊垂着头，白色衬衫的袖口还卷着，是方才在茶水间偷偷打游戏时没来得及整理的。他知道这次捅了大篓子，为了赶在截稿前约裴超去看新上映的电影，他随便拼凑了一份方案就交了上来，却忘了眼前这人既是他藏在心里的恋人，更是执掌裴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手把手教他商业逻辑的师父。

“抬起头。”裴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他起身绕到沈昊面前，指尖轻轻捏住少年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我教你的‘谨慎’，你吃到哪里去了？商场如战场，一个数据错误就能让公司损失上亿，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沈昊的眼眶瞬间红了，喉结滚了滚想说什么，却被裴超的眼神堵了回去。他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上周裴超还特意陪他熬夜分析案例，叮嘱他“每一个数字都要经得起推敲”，可他偏偏被一时的私心冲昏了头。

“手伸出来。”裴超松开手，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把银色的金属戒尺——是他去年生日时，沈昊玩笑似的送他的“管教工具”，此刻却成了真正的惩戒。

沈昊的指尖微微发颤，慢慢抬起右手。二十岁的手掌还带着少年人的薄嫩，掌心因常年握笔、敲键盘磨出的茧子浅浅一层，此刻却因为紧张泛着红。戒尺落在掌心时，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却带着清晰的钝感，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第一下，罚你轻慢职责。”裴超的声音很稳，戒尺再次落下，这次比刚才重了些，“你是裴氏的项目助理，更是我教出来的人，拿这种半成品交差，是打我的脸，也是砸自己的招牌。”

沈昊闷哼一声，指尖猛地蜷缩起来，眼泪终于没忍住，砸在光滑的会议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想收回手，却被裴超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手腕，那力道不重，却让他动弹不得。

“第二下，罚你公私不分。”戒尺又落，沈昊的手背泛起一道淡红的印子，“我纵容你的亲近，不是让你把工作当换取陪伴的筹码——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这点分寸你都拎不清？”

“师父……我错了。”沈昊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不该偷懒，不该把工作当儿戏，我现在就重新改方案，改到您满意为止。”

裴超的动作顿了顿，收回戒尺，转而用指腹轻轻揉着少年泛红的掌心，语气软了些：“知道错就好，但惩罚不能少。”他把文件推到沈昊面前，“今晚留在公司改，改完给我审核，通不过就别想下班。”

沈昊用力点头，刚要去拿文件，手腕却被裴超攥住。裴超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护手霜，挤了点在他掌心：“改方案时别总用凉水冲手，你手容易裂。”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在办公室等你，改完了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那家火锅。”

会议室的灯光暖了些，沈昊看着裴超认真为自己涂护手霜的样子，忽然觉得掌心的疼也没那么难受了。他低头蹭了蹭裴超的手腕，小声说：“师父，以后我再也不会公私不分了。”

裴超失笑，指尖刮了下他的鼻尖：“先把方案改好再说。”

沈昊握着文件坐在工位上，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办公区响起。他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心里却想着，原来最难得的偏爱，不是无底线的纵容，而是有人愿意用严厉的方式，教他守住底线，成为更靠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