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程始特地抽出时间去找了程止和桑夫人。他盯着目前冒着热气的热茶,叹了口气,“相宜和楼家的亲事,可能不会成了。”
桑夫人一顿,抬头和程止对视一眼,见他眼里茫然,想了想,还是说,“相宜昨日同我说,李将军早在她进京之前,就将她的名字报在了皇子妃的名册里。”
程始不怎么高兴,他和萧元漪已经和楼家商量好了,甚至都准备商讨婚期了,谁知道李奉孝突然告诉他,相宜要参选这次的皇子妃。
“相宜被李家养大,自然是要听从李家的安排。”桑夫人侧面暗示了一下。
程始脸色不怎么好,“李奉孝这些年攥着北方,陛下感念他的功勋,不曾多言。现下他都要把手伸向宫里了,不妥,不妥啊!”
“万一这是相宜的意思呢。”程止不以为然,桑夫人则摇摇头,“你没觉得相宜很怕李奉孝吗?”
“怕?”程止愣了,“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近几日李奉孝和程止探讨过几次文学上的事,又和少商颇为亲近,连带着桑夫人也和他交谈过。
“我总觉得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温和。”桑夫人皱了皱眉,并没有把那天看见李奉孝将相宜丢进水里的事说出来。她不想给相宜带来麻烦,何况她也有一些怀疑,相宜到底是不是不情不愿去选皇子妃。
这段时间,少商和楼垚相处的极为融洽。也许是因为知道相宜和楼垚注定不会在一起,少商对待楼垚总是不自觉带上一丝怜悯,说话做事十分关照他。
楼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也用同样的好来回报少商。二人站在田间放纸鸢,楼垚闷闷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都知道了,相宜要去选皇子妃。”
少商目光垂下,“你别太难过,相宜妹妹也身不由己。李奉孝和我说了,这都是他爹的意思,他也不想这样的。”
“嗯。”楼垚应了一声,望着天边的纸鸢有些感慨,“凌将军说,爱一个人,就要了解她的全部。可相宜并不想我了解她,她应该是不爱我的。”
少商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半晌没能说出来话。楼垚倒是十分不以为意,“其实我这个人,无趣又懦弱。她不喜欢也正常。”
“不是的。”少商抢白道,“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楼垚一愣,少商继续道,“你聪明,又细心,还正直无私!你很好的!”
楼垚低低笑起来,“真的吗,谢谢你,少商。”
少年目光真诚,少商抿唇笑笑,不自然别开眼,“不,不必客气。说的都是实话。”
“找你们许久了,原来是在这里偷闲。”李奉孝背着手慢悠悠过来,“怎不去听皇甫先生讲经?”
“他说的无趣。”少商撇撇嘴,“还不如我三叔说得好呢。”
李奉孝闻言大笑起来,“确实,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个老古板。这不,也偷偷跑出来了!”
“是吧是吧!”少商拍着手哈哈笑起来,楼垚看着开朗的少商,嘴角弯起。
袁慎和相宜并排走着,他侧头看她一眼,冷冷道,“我说萧二娘子怎的对谁都如此冷淡,原来是瞧不上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啊。”
相宜回看他,“袁公子若是有本事让我躲过参选,我也可以多瞧你一眼。”
她说完讥诮一笑,“可惜啊,袁家不许公子你放肆呢。”
袁慎弯起眼睛笑了起来,用扇子虚虚点了点她,“萧二娘子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在下佩服佩服!”
他压抑住心中的不快,尽量以朋友的角度替她分析,“这次和你一同参选皇子妃的大部分小娘子都不足为惧,唯有一人可能会成为你的劲敌。”
见相宜看过来,袁慎合起折扇笑了笑,“车骑将军王淳的女儿,王姈。”
相宜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袁慎侧头问她,“你这个身份做不了侧室,我猜测人选会出在三皇子、凌不疑和李奉孝之间。”
“你是李奉孝送去参选的,把他划掉。”袁慎眯起眼睛,“所以你的目标是凌不疑还是三皇子?”
“别这么看着我。”袁慎摊摊手,嘴角勾起,“啊,让我猜猜……是三皇子吧。”
相宜没回答,袁慎就笑着凑过去,轻轻抬起她的脸。他望着相宜的眼睛,轻声说,“每次你看着李奉孝的时候,你的眼神都在说,你不想受他控制。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那你呢,萧相宜,你想要什么。”
“说出来吧,我知道你很煎熬,说出来吧。萧相宜,说出来吧。”袁慎眼里闪着引诱的光,相宜慢慢沉溺其中,一字一句说,“我要当皇后,我要权倾朝野。”
“好。”袁慎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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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谁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