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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沉香如屑续集

成毅用钥匙拧开房门,刚推开一条缝,就见杨紫拎着小背包从身后快步挤进来,鞋都没来得及换,径直朝着客厅的沙发冲过去,“扑通”一声整个人蜷成一团躺了上去,长长舒了口气:“可算到家了,玩了一天游戏,腿都酸了!”

成毅笑着关上门,弯腰帮她把踢到一边的拖鞋摆好,又拿起她随手扔在茶几上的背包放好,才在沙发边坐下,伸手戳了戳她露在外面的脚踝:“刚才在度假村还精神十足跟秦皓拌嘴,回来就蔫了?”

杨紫从靠垫里抬起头,眨着眼睛看他:“真的?那你刚才在游戏里一直帮我说话,也是凭感觉?”

成毅没直接回答,只是起身走向厨房:“渴不渴?给你泡杯蜂蜜水,今天在外面喝了不少凉饮料,喝点热的舒服。”说着,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赢了就好。”

杨紫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悄悄勾起嘴角,又把脸埋回靠垫里,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水声,浑身的疲惫都散了——比起赢了游戏的开心,好像待在他身边,这种安安稳稳的感觉,更让人踏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猛地坐直身子,眼神里满是慌乱,下意识攥紧了毯子。“不对啊……”她小声嘀咕着,悄悄抬眼瞥了眼厨房门口的方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们只是同事,不过是因为找房方便,临时合租在了一起,怎么会产生“有他在挺好”的想法?甚至在他帮自己赢游戏时,心里那股藏不住的欢喜……这些都太越界了。

杨紫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奇怪的情绪甩出去。她是来合租的,不是来产生这些乱七八糟心思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得拎清同事和室友的界限,不能因为相处得舒服,就忘了该有的分寸。

正想着,成毅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见她皱着眉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紧紧攥着毯子,不由得笑着问:“怎么了?蜂蜜水不合口味?”

杨紫慌忙松开手,摇摇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大口,掩饰着心里的慌乱:“没有,挺好喝的……就是突然想起明天要交的报表,有点犯愁。”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敢让他看出自己刚才的心思。

成毅在她旁边坐下,语气自然:“报表?有这个?。”

杨紫眼神一飘,手忙脚乱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语速飞快地接话:“对啊对啊,就是总裁刚派的任务,具体啥内容我还没细看呢!”

她说着,像被按了开关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自己的包,脚步匆匆地往房间方向挪:“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房看看,别耽误了事儿!”

路过成毅身边时,她还飞快地冲他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略显僵硬的笑:“那我先回房啦,晚安!”话音未落,人已经溜到房门口,“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她悄悄带上,像怕被人追上似的。

成毅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瞥了眼茶几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蜂蜜水,眼底忍不住泛起笑意——这借口,我给她派任务?明明是在找借口躲着,却还装得像模像样,连脚步都透着慌。

他没戳破,只是对着房门的方向,轻声说了句:“晚安。”

“完了完了,杨紫你这脑子是被度假村的风吹傻了吧!”她对着空气哀嚎,声音压得低低的,怕被客厅的成毅听见。明明刚才还在心里喊着“保持距离”“只是室友”,结果一进房间,脑子直接变成了成毅专属放映厅,还自带循环播放功能。

她蹭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松鼠:“想他帮我赢游戏时那得意的样子就算了,怎么连他给我摆拖鞋的背影都在脑子里晃?杨紫你清醒点!那就是个摆拖鞋的动作,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着,她猛地停住脚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眉,试图用“高冷”掩饰慌乱:“不就是个同事加室友吗?有什么好惦记的!明天起,我就当他是空气,是背景板,是合租合同上的另一个签名!”

可话音刚落,脑子里又冒出来成毅递蜂蜜水时,眼里带着笑意的样子,她瞬间泄了气,瘫倒在椅子上,抓着头发哀嚎:“完了完了,这背景板怎么还自带温柔特效啊!杨紫你个没出息的,赶紧把这‘循环播放’给我暂停!”

她抓起桌上的抱枕,把脸埋进去,闷声嘀咕:“不行,明天必须戴个‘防成毅滤镜’出门,”

杨紫第二天是被闹钟“炸”醒的,迷迷糊糊摸过手机一看,比平时早起了半小时——她瞬间清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正好错开和成毅碰面的时间!

她麻溜地从床上弹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一气呵成,连平时要琢磨五分钟的穿搭,都随便抓了件卫衣牛仔裤套上,还特意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心里盘算着:只要我够低调,就能“隐身”溜出门!

收拾妥当,她轻手轻脚走到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没听到客厅有动静,心里窃喜:看来成毅还没起,天助我也!

她小心翼翼拧开门锁,刚要像做贼似的溜出去,就见厨房方向飘来一阵煎蛋的香味,紧接着,成毅穿着家居服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盘子,看到她,笑着挥了挥手:“醒啦?刚煎好的鸡蛋,要不要吃点再走?”

杨紫瞬间僵在原地,帽檐下的脸都快皱成了包子,心里疯狂呐喊:不是吧!怎么偏偏赶上了!她硬着头皮扯出个笑,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不了不了!我今天起晚了,得赶紧去公司打卡,迟到要扣钱的!”

说完,她恨不得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连鞋都差点穿反。成毅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举着盘子的手顿在半空,还没有等成毅说话,她就跑了出去。

杨紫到公司楼下时,刚按下电梯按钮,就见不远处成毅拎着电脑包走了过来,眼看就要进电梯厅。她心里一紧,当机立断转身就往楼梯间跑,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噔噔噔”响,像在跟时间赛跑。

一口气爬了三层楼,她扶着楼梯扶手喘粗气,耳朵还贴在墙上听着电梯的动静——直到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四楼,又“叮”的一声合上,她才敢继续往上爬,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反应快,没被逮住!

到了办公室,杨紫刚坐下,成毅就走了过来说道:“给你带的早餐”

她硬着头皮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僵硬的笑,语速快得像在背书:“谢、谢谢!不过我早上出门买过包子了,现在一点都不饿,早餐你自己吃吧!”说着,还特意拍了拍肚子,假装真的很饱。

杨紫刚逃回工位,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早上为了躲成毅,别说吃早餐,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这会儿被抽屉里早餐的香味一勾,馋虫瞬间冒了出来。

她偷偷瞥了眼成毅的工位,见他正拿着文件起身,往组长办公室走去,心里立刻松了口气,像只偷腥的小猫,飞快地拉开抽屉,把那袋早餐拎出来。

拆开袋子的瞬间,豆沙包的甜香扑面而来,她捏起一个就往嘴里塞,温热的面皮裹着绵密的内馅,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饿得发空的肚子瞬间舒服了不少。她一边快速咀嚼,一边警惕地盯着办公室门口,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成毅突然回来。

“也就吃两个,垫垫肚子,不算犯规!”她含糊地嘀咕着,手里已经抓起了第二个,吃得飞快,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活像只囤粮的小松鼠。

刚把第二个吃完,就听见走廊里传来成毅和组长说话的声音,杨紫吓得一激灵,赶紧把剩下的豆沙包塞回袋子,飞快地塞进抽屉,还不忘用文件夹压好,又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拿起笔假装认真改文件,心脏“砰砰”直跳。

成毅回到工位时,瞥见杨紫正低头盯着电脑,耳尖微微泛红,嘴角还带着一点没擦干净的豆沙痕迹,眼底忍不住泛起笑意,却没点破,只是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处理工作。

杨紫偷偷用余光确认他没注意自己,才长长舒了口气,心里却有点小慌乱——刚才吃得太急,居然忘了擦嘴,希望没被他发现!可一想到豆沙包的味道,又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心里嘀咕:下次……下次还是等他走得远远的,再安心吃吧!

下班时间一到,办公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杨紫拎着包,几乎是踩着点“溜”出了门,生怕再和成毅撞上。成毅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还在收拾东西的秦皓,走进他的办公室。

“问你个事,”成毅靠在秦皓的办公桌旁,语气带着几分疑惑,“要是你发现,一个挺熟的朋友,最近突然开始躲着你,是因为什么??”

秦皓正低头把文件塞进包里,闻言头也没抬,随口打趣道:“躲你?还能因为啥,肯定是喜欢你呗!”

成毅愣了一下,挑了挑眉:“不可能吧?。”

秦皓终于抬起头,一脸“懂了”的表情,笑着拍了拍成毅的肩膀,“兄弟,不会是杨紫吧?”

成毅回想了一下,杨紫平时跟他拌嘴归拌嘴,却从来没真的烦过他,甚至还会在他加班晚归时,给他留一盏客厅的灯。他皱了皱眉:“就是很奇怪,她突然开始躲我。”

“那不就得了!”秦皓收拾好东西,冲他挤了挤眼,“十有八九是对你动心了,你也要主动啊。”

说完,秦皓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办公室:“走了啊,剩下的自己琢磨!”

成毅站在原地,看着秦皓的背影,又想起杨紫每次躲着他时,慌乱又泛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杨紫的聊天框,输入“晚上回来想吃点什么?”,想了想,又删掉,改成“要一起吃一点夜宵吗?”,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而另一边,刚坐上公交的杨紫,手机“叮咚”响了一声,看到成毅发来的消息,瞬间僵住,握着手机的手都紧了紧——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吃了,刚吃完,你自己去吧”,发送完,又赶紧把手机塞进包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成毅回到家,换鞋时特意往杨紫房间瞥了一眼,房门关得严严实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笑着摇了摇头,走进厨房——早上就瞅见杨紫冰箱里空空的,晚上说“刚吃完”,鬼才信。

他从袋子里拿出买好的食材,开火煎起了牛排,黄油融化的香气混着肉香,没一会儿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房间里,杨紫正瘫在沙发上啃苹果,闻到香味的瞬间,手里的苹果“啪嗒”掉在茶几上。她鼻子像小狗似的动了动,咽了咽口水:“好家伙,成毅这是在搞‘美食诱惑’吗?明知我没吃饭,故意的吧!”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听见煎锅“滋滋”的声响,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不行不行,杨紫你得撑住!”她对着门板小声嘀咕,“刚说过‘吃过了’,现在出去多没面子!就当闻个味儿,权当减肥了!”

可香味像长了脚似的,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她忍不住又往门边凑了凑,甚至偷偷拉开一条门缝,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厨房方向——就看一眼,看看他做了啥,不算认输!

成毅早就听见房间里的动静,故意把煎牛排的火候调大了点,香味更浓了。他端着煎好的牛排走到客厅,故意提高声音:“牛排煎多了一块,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可惜了。”

房间里的杨紫攥着门把手,心里天人交战:“出去?太没骨气了!不出去?那牛排看着就香啊!”她纠结得原地转圈,最后一拍大腿:“算了,面子哪有美食重要!就说‘突然又饿了’,总不能浪费粮食吧!”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脸上挤出“偶遇”的表情:“咦,你回来了?这牛排闻着挺香啊,刚好我晚上没吃饱,要不……分我点?”

成毅看着她一脸“我可不是特意出来的”的样子,眼底藏不住笑意,把盘子往她面前递了递:“就知道你没吃饭,特意多煎了一块,赶紧吃吧。”

杨紫接过盘子,拿起刀叉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算你有良心,下次做饭记得提前说,省得我饿肚子!”嘴上硬气,心里却早就投降了——这牛排,也太香了!

杨紫叉起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鲜嫩的肉汁在舌尖炸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小鱼干的猫,连带着刚才纠结的那点别扭都抛到了脑后。

成毅坐在一旁看着她,见她吃得满脸幸福,忍不住打趣:“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噎着。”

拿起叉子就扎了一块,塞进嘴里嚼得“滋滋”响,边吃边点头:“嗯!外焦里嫩,咸淡正好,比公司楼下那家‘天价牛排馆’强多了——那家店坑我三百多,嚼着跟啃老树皮似的,还不如你这‘家常版’实在!”

成毅放下刀叉,抬眼看向杨紫:“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杨紫手里的叉子“咔哒”一下戳在盘子上,眼神瞬间飘向窗外,语速飞快地摆手:“没有啊!你想多了吧,我躲你干啥?”

成毅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我都懂”的笑意。杨紫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假装收拾东西:“可能是你最近太忙,产生错觉了!我这几天天天按时上下班,跟以前一样啊。”

“哦?”成毅挑眉,“那早上我在电梯厅看见你,你转身就往楼梯间跑,也是我错觉?”

杨紫手一顿,眼珠一转,立马找补:“那是我突然想起来,楼梯间新贴了消防安全海报,我去学习一下!咱们打工人,得多懂点安全知识,万一哪天出点啥事儿,能自救!”

话刚说完,她突然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什么大事,猛地站起来:“哎呀!光顾着吃了,我洗衣机里还泡着衣服呢,再不晾要馊了!” 说着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脚步飞快地往阳台冲,路过成毅身边时还不忘回头补一句,“你慢慢吃啊,我先去拯救我的衣服!”

生怕成毅再追问,她几乎是“溜”到阳台,抓起衣架就假装忙活,耳朵却竖得老高——还好找了个现成的借口,总算能先“溜”一步!

成毅看着杨紫慌慌张张抓着衣架、后背都绷成直线的模样,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转身慢悠悠走回客厅。

他没再追问,只是拿起桌上的空盘子往厨房送,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不少——从杨紫见他就躲的慌乱,到找借口时漏洞百出的样子,再到被戳穿时红透的耳尖,哪一样都在告诉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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