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徽子已经怀孕三个月有余。虽然妊娠反应已经过去,但他仍有些不知所措,肚子似乎比之前又大了一点。脑海里,过往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
“云兄云兄!你徒弟真可爱!咱们也生一个呗!”
“胡闹!”云徽子被他的话弄得满脸通红,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将自己枕在云徽子的膝上,笑嘻嘻地说:“你说会比较像我呢,还是像你呢?”
云徽子忐忑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虽然最初带着不情愿,但多多少少是个生命,有时他甚至会认真思考,孩子会比较像自己还是像他。像魔君可不行,那铁定是个小混球;像他倒也不错,又黏人又爱玩。像自己也不错,虽然有些迷迷糊糊的。
魔君回来时,看到他坐在床边,腰后枕着一个大大的软枕头,轻轻抚摸着肚子,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发现他的到来。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柔光笼罩,安安静静的。要是平时也这般乖巧该有多好。魔君没去打扰他,默默地离开了。
曾经魔君甚至想过将他放入夺胎消形棺,让他乖乖听话,任他摆布。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具只会听话的傀儡。
这些日子,魔君忙于处理叛乱的后续,很少打扰云徽子。而云徽子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宫人们送来的补品和汤药也会乖乖地喝完,还会听从魔医的医嘱,出去散散步。一切都似乎因为孩子的到来而不再剑拔弩张。云徽子也收起了刺猬一样的性子,魔君的态度也软和了不少。
直到有一天,负责照顾他的阿雪扶着他在花园散步。此时他的肚子更大了,走起来有些吃力。雨后的石板路湿滑,他一不小心没站住脚,滑了下去。阿雪是个弱女子,拉不动他。就在他即将摔倒时,却被一只坚定的手拉了起来。抬头一看,竟是被破格提拔为西殿首领的阿界。
“多谢你了,阿界。”云徽子松了口气。
“阿徽,你跟我客气啥。”阿界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阿雪叹了口气,扯着田阿界的耳朵走了:“先生您先坐坐,我去去就回。”
远处传来某人求饶的声音:“啊啊啊!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云徽子忍不住摇头,但心情却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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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悬,阿界带着人在西殿巡逻,却被阿雪拉了出去。他挥手示意手下继续巡逻,只见阿雪一脸着急。
“怎么了?”阿界不解地问。
“你之前是在军营遇到出逃的先生?”阿雪问。
“是啊,怎么了?”阿界的回答。
“你以后尽量少出现在先生面前。”阿雪郑重地说。
“为啥?”阿界摸不着头脑。
“魔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你扶了先生一把,魔君今晚问罪来了,先生今晚怕是不好过。”阿雪叹气道。
阿界难以置信:“不至于吧!难道那些传言……”
“别瞎嚼舌根,也别去瞎打听。”阿雪瞪了他一眼,“唉……先生很可怜的,从未为难过我们这些下人。当初先生离开,我们甚至都希望他真的逃出去了。那日魔君放话,若先生再离开,整个西殿的人一同陪葬。你以为这句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吗?他真正的意图是说给先生听的。”
阿界沉默了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