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终于可以消停的过上几日了,满京城又开锅了,这话头太多,可是把京城人忙坏了,都不知晓要谈论那一出了;
首要是银锋将军周家,这脸可是丢大发了,好好的皇上赐婚被解,这可是合华国开朝以来都不曾发生过的,周冷双可算是合华第一人了;
流言突然改了风向,不再是如当初热议靖亲王府的三浪子,浪到了户部尚书大人的喜宴之上,睡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而是指向周家女儿不要脸,参加个喜宴费尽心思的勾引男人睡她,就为攀附皇亲;
原是这样说周冷双,未必是所有人都相信,可有人扒出了她给安王为妾之事,又传出周家老夫人意欲将她嫁入镇东将军府,最后竟有鼻子有眼儿的传着,七夕时她设计陷害吴鹤鸣未果之事,几件事并到一起口口相传,不由得人不信了,就是周冷双自己设得局,引南荣燃鹏入瓮;
我乍听闻甚觉好笑,这是有人推波助澜啊,还不只一人呢;
不过,这南荣燃鹏到是被传得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还要被迫迎娶害他之人为继室,总算是皇恩浩荡,及时解救了他;
如此流言,怕是不用银锋将军送人出京,周冷双这条命要交待了。
其次就是合华国那位尊贵的兰泽和硕公主了,不对,圣旨已下,满京城皆知,这‘和硕’二字被皇上收回来了,对于皇家之人,已是极尽羞辱之事了;
她那个女儿司空佳敏倒是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眼,留在了玉坤宫,日后定是会得一门好姻缘;
我微微抽了抽嘴角,日后?呵呵,怕是司空佳敏不会再有日后喽;
合华国,十月十二,再有十日就是我成亲的大日子了,因着许家近段时日喜事不断,操持起来倒是也没有太过忙碌;
刁氏为我张罗亲事的同时,还要分心照看着卞氏养胎,整个大房对卞氏这一胎可是宝贝得什么似的,刘莹见状便到老太太面前请命,她来为我操持亲事;
老太太将我唤去寿安堂,单独询问我的意思:
“珊儿啊,其实也不用张罗什么了,老大媳妇都已办得妥妥当当,左不过余下十日了,也就是找补着一些遗漏的地方。”
“全听祖母安排就好,孙女让长辈们费心了。”
得了我的话,老太太大手一挥,将余下十天全部交于刘莹张罗;
水婵娟也乐呵呵的去给刘莹帮忙;
家中各司其职,我在望月阁也十分忙碌的,还有十日了,有些事有些人要提前料理妥当的;
李东煦做生意的动作很快,茶楼盘好,已开始装潢了,都是由南贵带着王通做事的;
这个茶楼我已打算好了,就是为了安置我身边这些人的;
将人都唤过来,我笑着环视她们,几人面面相觑,田妈妈也有些发懵,轻声问道:
“珊姐儿,何事啊?”
“都坐吧,我今日有话要说,别拘着礼。”
见她们都坐下,我示意桃霜和映雪上茶,便将自己的打算讲了出来:
“田妈妈,嫂子们那个档口做得真不错,正好,博雅楼现已开始装潢,待收拾妥当请二位嫂子过来吧,那个档口留给红叶姐吧。”
田妈妈被我的话弄愣了,有些不明所以;
我只浅浅一笑,便继续说道:
“田妈妈,去把身契取出。”
见田妈妈往里间而去,我笑道:
“再有十日,我便要出嫁了,曾允各位许珊出嫁之日将还自由之身,今日先将身契……”
秋月忙起身惊呼:
“珊姐儿,奴婢断您之言,奴婢请罚,可有一言梗于心中,不吐不快,就怕您一语即定的。”
说话间与秋娟和蓉芝交换着眼色,三人齐齐跪在我面前,秋月诚恳说道:
“珊姐儿,咱们都已商量过了,身契就留在您手中,想给奴婢们安排何事您自管吩咐就成,奴婢们不想拿回身契的,是不是白身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又不能逢人就说嘴。”
蓉芝重重的点头:
“是啊,是啊,奴婢没家人了,就只有娟姨一个亲戚,奴婢听娟姨的话,娟姨已与奴婢都讲明白了。”
田妈妈取来身契正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着,来到秋娟身边将她扶起,我示意映雪将她们都扶起来;
田妈妈将身契盒子放在我手边,缓缓坐下,笑道:
“要奴婢说,她们说得也没错,奴婢记得您曾劝过家尔的,这身契又不是贴到头上,是不是白身旁人谁又会知晓呢!”
我眼波流转,展颜一笑,将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身契,张张都是死契,且还是红契,官府是有备档的,再看向她们,心思一转,笑道:
“好吧,既然都这么想,那就顺了各位的心思吧;桃霜,研墨。”
书案前,提笔,为每个人写了一份私契,还是活契,两年期;
当她们来签时,都是面露难色,田妈妈一面签,一面笑道:
“快签吧,签了,咱们还是珊姐儿的人。”
秋娟悄声嘀咕着:
“这是活契,就两年的。”
我笑道:
“呵呵,娟姨,您铁了心与珊儿为伴,死契活契何妨啊,两年再续呗,只要您想续,珊儿定为您续的。”
秋娟不好意思的笑道:
“好好好,都听珊姐儿的,总之呢,奴婢定是要跟着您一辈子的。”
见她们都签好了私契,示意田妈妈重新收起来;
大家坐好,映雪添过水,我轻呷一口,声音温润的说道:
“博雅茶楼日后就由您几位来照看着了,我只收两成红利,余下的都留给您几位,田妈妈的二位嫂子各占一成,娟姨和蓉芝各占一成,月姨占两成,通叔一成,最后留下一成给为哥。”
其他还好,可秋月甚是不解,轻声发问:
“珊姐儿,人人都是一成,奴婢为何是两成呢?”
我笑看着秋月,虽已过三旬,脾性温和,眉清目秀,真真是被许珊耽误了;
秋月被我笑得有些发懵,定定的看着我;
“月姨,您是不是忘了一人啊,这么大个茶楼,要有人理账的。”
我话一出口,秋娟立马反应过来,高声道:
“哎呀,珊姐儿是说吕大管事啊,可他不是在管账房吗?您是不想让他做许家的账房大管事了吗?”
秋月眼神极为认真的盯着我;
我笑道:
“娟姨,一个茶楼,日日都有流水的,理个账对于吕大管事可不是难事的,身兼双职有何不可呢。”
秋娟会意,笑呵呵的用手指捅了捅秋月,对她眨着眼睛,一脸的逗弄样子;
秋月的脸腾得红了,娇嗔了秋娟一眼;
话不用挑明,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该讲的都清楚,该做的也都做好,散了其他人,留下田妈妈;
将红契的锦盒将于吴妈妈,让她一会同田妈妈去一趟京兆衙门,把红契解了;
将王通的身契交于田妈妈:
“妈妈,此事只能劳您跑一趟了,一定要与通叔讲明,他与旁人不同,为了家尔哥哥着想,不能再签身契了。”
“珊姐儿放心,奴婢能办妥此事的,您就瞧好吧。”
吴妈妈和田妈妈去办事了,我坐了良久,伸了伸腰,想着去里间歇一歇,抬步,刚走进里间,听得桃霜来报;
银锋将军领皇命将周冷双送出京城,听说半路上周冷双晕厥不醒人事,无法,这人又回京城就医了,可好,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银锋将军又进宫了;
“姑娘,刚刚奴婢得了信,周冷双又入靖亲王府了,不过,不是继室,而是给那个三浪子做妾的。”
我鄙夷冷笑道:
“呵,妾!他院子里的女人还少嘛,原为继室还能好些,至少身份尊贵些,可如今为妾了,她便成了二十几个女人当中的一个,都为妾,谁又比谁尊贵啊!而且她今时今日的名声已烂大街了,她的日子不好过喽,我断言,难产而亡怕是她最后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