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勋重重的叹了口气,李世国瞪着他,极为不痛快的说道:
“你不是摇头就是叹气的,我是不懂,可珊儿懂,我问问怎么了?你这是嫌弃我这个哥哥了,哼,嫌弃也给我受着,没得选了,日后我还是会多问的,还有啊,你在家也是无事,不能说话,就写,你都给我写出来,要我注意着什么,我的儿媳可是一品诰命夫人,还是有封号的,我在家里丢些脸就算了,可是不能去外面把人丢了。”
李世国说完李世勋,又看向南贵三人,继续说道:
“不成,明日我和小弟就去涵慧的茶楼,去听听他们都议论些啥,回来都讲给我儿媳听,不用你们了,放心吧,我才不会气呢,我要留心着听,仔细着听,一个字都不能漏。”
我掩唇笑着,见李涵慧吃惊的样子,笑道:
“慧儿,怕爹去啊,是不是爹在茶楼一坐,你就不会了?”
李涵慧极不自在的答话:
“哪,哪能啊,长嫂就是爱打趣慧儿,爹和三叔能去茶楼坐坐甚好,总,总在家中呆着也是闷得慌。”
“哈哈,看你这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着实憋不住笑了,看向李世国,笑道:
“爹,儿媳想求您一事。”
“哎呀,求什么,你说,要是涵慧觉得我们去了碍她的眼,我们就换个茶楼呗。”
李涵慧马上站起来,面色焦急,欲要说话,我忙抬手,示意她坐下,阻了她的话;
我笑道:
“您不是碍着慧儿的眼,是慧儿怕您,儿媳是想求您,不论您在茶楼遇到何事,何人,都不要管,儿媳与您直言一句,您莫要恼,您一不居京城,二没有经过商,只做好您为客人的本分便好,茶楼我已交于慧儿打理了,且她也是个能干的。”
“呵呵,我当是啥事呢,放心吧,我和你三叔就是去打发时间的,再给你留心着一些事,别的我可是不管的,再者,你三叔在我身边呢,有他看着我,想管也是不行的,他还不要和我瞪眼啊。”
我转眸看向李涵慧笑道:
“听到了,大小姐可安了,你只管做好茶楼的主事人吧,不过,可有一条,茶资记账,十日中馈一结,茶楼不是你一人的,不可免资。”
李涵慧本来放下的心,闻听又要说话,李世国却是笑道:
“哈哈,对,这样甚好,我儿媳妇就是通透的,涵慧啊,就听你长嫂的,就这么办。”
说笑间,门外听到桃霜唤门;
李妈妈忙去开门,桃霜进门,我瞧着她和映雪身上带着雪花,又下雪了;
田妈妈忙上前帮着清雪,李妈妈为她们倒杯温茶,我等着她们回话;
映雪喝了一口茶,忙上前福一礼,恭敬答道:
“回大少夫人,奴婢们到公主府的时候,刚刚好,二爷出府,奴婢是陪着二爷一直到宫门的;大少夫人,司空小姐殁了。”
我丁点不觉吃惊,只淡淡点头,等着她们继续说;
桃霜直言快语的把刘伟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司空佳敏一直喝着刘伟所配的方子,早已是行尸走肉了,自己没有什么意识的,被南荣元英接回公主府也是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南荣元英甚是忧心,这个年她可是动用了所有能熟识的郎中、大夫都请进公主府,皆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在昨晚,司空佳敏吐血不醒人事了,南荣元英无法,进宫请来太医,得了结果,已药石无救了,忙活一整夜,在太医离开时,提醒了南荣元英,请刘伟,看看能不能死马当活马医;
等着她去宫中请旨,再来接刘伟进府,司空佳敏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刘伟装模作样的一番‘费力’救治,直看着人断了气,确定死了,才出府的。
我冷冷一笑:
“呵,爹,三叔,明日去茶楼坐坐吧,怕是热闹得紧呢;兰泽公主这次是完了,自己闺女死了,还要被问罪,就是不知丽妃会不会善罢干休呢。”
沈如秋极为谨慎的问道:
“长嫂,可是因着五皇子妃,陆家嫡女?”
“秋儿心思清明,正是,你们是不知,这陆家姐妹与我结怨,缘就是因着这位兰泽公主和她女儿的。”
于是乎,我详说了一番与兰泽公主的往事……
李世国轻嗤一笑:
“堂堂一国公主,太不要脸了,以往在个小镇子上住着,这些个高高在上的皇家人,咱们可是不敢想也听不得,如今啊,这一听,这些自栩贵人的,还不如咱们小老百姓呢,不知个羞臊。”
李世勋无声叹息,便看向李世国,以手指抵唇,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李世国点着头叹道:
“唉!我懂,这不是在家里说说嘛,可是不敢当着旁人面说一个字的,看着屋中都是贴心的才唠叨两句。”
转头看着我笑道:
“珊儿啊,你放心,爹懂事;自进京后,除眼巴前这些个人,就是外院那些个李家下人,我都是不与他们多言多语的,都是由李泽和李婆子经管着,他们都是能主事的,我就老实呆着便可;现下家中孩子多了,个个都是小机灵鬼,我看着可是欢喜得不行,那小嘴甜得,高兴,听着就高兴。”
话说到此处,李世国猛得看了一眼田妈妈,便吩咐道:
“田妈妈啊,劳您去看看那几个孩子都干啥呢?煦儿也是的,才多大点啊,别总是学这学哪的,再把孩子累着了。”
我打量着李世国,为何他要支开田妈妈呢?有话要避着她?
待田妈妈出了门,李世国还给李妈妈递了个眼色,悄声嘱咐她去瞅瞅人可走远了;
这次可是彻底把我弄懵了,面色微惊,盯着李世国,田妈妈在李家,可是唯一一个‘外人’啊;
李妈妈回来,得了准话:
“回老爷,田妈妈往四进院去了,老奴还让老大在外面盯着呢。”
李世国露出了笑脸,环视众人后,将目光定在我身上,压低声音问道:
“珊儿啊,这个田妈妈的儿子闺女都是好的不?”
“啊?!挺好呀!人都被煦哥归置妥当了,爹,您?是要……”
“哎呀,不是我,你爹可没那个心思,不对,也是你爹,就那个老不要脸的,我这些时日瞅出点苗头,他可能是对这个田妈妈上心了。”
“啊?谁?那个爹?”
我的老天,他说的是谁啊?我都傻了。
映雪忽得出声:
“老爷,您是说二爷吗?”
李世国眨了眨眼睛,戏谑一笑:
“还是映雪聪明,就是那个老不要脸的,哎?你也看出来了?”
“回老爷,奴婢整日里都伺候在大少夫人身边,哪能如您一般心明眼亮啊,奴婢没瞧出来,不过,奴婢记得,第一次二爷去许家给老夫人医治时,就斥过吴妈妈,提过一嘴,田嬷嬷比……嘿嘿,比吴妈妈和李妈妈看着养眼些。”
我猛得想起,好似是有这么一说的,不觉间微微抚额;
听得李世国笑道:
“哈哈,小弟,你听听,这老小子早就有心思了,啧啧啧,还真是个老不要脸的。”
南贵早已乐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沈如秋和李涵慧也是掩唇笑着;
“珊儿啊,我就是与你说个嘴,你心中有个数就成,他再不要脸,也不能说到你个儿媳妇面前的,放心,他啊,定是会与我说,让我提这个事的,到时候我好好臊一回他。”
我着实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微微闪烁着,轻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爹,珊儿想着,若是义父能说到您面前了,您觉得他还怕您臊他嘛;不过,田妈妈确是好的,许珊能活到今日,都要感谢她奋力相护的,奴籍已消;我曾言,待她如亲母一般,会为她养老送终的。”
在李世国朗声大笑中,桃霜低声说着:
“回各位主子,应是二爷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