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被李玉娴的一番分说惊住了;
李东煦反应过来,赶忙答话:
“姑奶奶,若说住,那小院到是能容得下,可,您过去住……着实委屈您了,这家中宽敞,您……”
李玉娴扬手,断了李东煦的话,直言道:
“东煦啊,姑奶奶活到这把岁数,真真是托了你的福,让我这个乡下婆子见到如此大的世面;能来京城已然是我此生之幸了,且在京城还有一落脚之处,何来的委屈一说啊!”
她微一顿,轻轻唉息道:
“唉!你是有所不知,原本居于青州府那处宅院,已如仙境一般了,可进了京城,入了这处大宅,呵呵,老婆子是开眼界喽,如此的气派,我甚觉此生足矣了;听世安讲,此宅也是皇上所赐,想来你是得了皇上青眼,这宅子是一处接着一处的赐下,不只是李家荣光,便是咱们李氏宗族也是荣耀得很呢!能获此等皇恩,皆因你之功啊!”
她面上带着笑,可眼中却是透着不容置疑:
“我老了,旁的也帮衬不到你啥,可算是遇到这档子事了,怎能不尽力去为你挡下呐!徐张氏之前为人尚算通透,且与我能说上几句话,此番我与她一同住,到是要仔细端瞧她为何反骨成如今这般模样,也能给你们寻个答案出来。”
此番话她说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据,李世国与李东煦几番嘴张开,竟找不出推拒她的说辞;
刹那间,花厅内静谧一片,李世安见状,忙打圆场:
“二哥,东煦,我是个蠢笨的,除了在家中管些账目,其余……啥忙也帮不上,当时瞧着徐夫人闹事,甚是心急,也着实无可奈何;如今娘来了,且今日观瞧,那徐夫人对我娘尚有几分惧怕,娘已与咱们商议过了,此法可行。”
“世安叔。”南贵忙出声:“姑奶奶身有沉疴,且这一番赶路,长途而来,只休息一日……怕是身子受不住的。”
李玉娴自信满满的笑了:
“南贵啊,好孩子,知晓你心疼姑奶奶,眼下我这身子好多了,全赖刘大人给我的药,且居于小院也是成日里养着,又不是让我去干啥重活,怎生会受不住呢!”
李世国思来想去,还是摇头:
“姑母,话虽如此说,不出力气,但要整日面对徐夫人,侄儿还是怕您会被气着的。”
“不会不会,我与那个老家伙过了几十年,要说气人,谁还能有他令我生气啊!你莫要小瞧我老婆子,若说气人,我与她……呵呵,指不定谁生气呢!今日在大门口,那是当着外人面,有些话我不便说出口的,倘若在家中关起门,没避讳,我想说啥就说啥,你还是担心一下你那位‘前’亲家母吧。”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众人皆知无法再劝她留下了;
李玉娴一摆手:
“此事就这般定下,你们不必再劝,明日吃过早饭,秋儿啊,你派人将我送过去。”
沈如秋一惊:“姑奶奶,怎可派人送您过去呢?明日我和南哥亲自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