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说出的话,令许珊惊住了,竟没有听到她再次告别;
沈如秋当听到‘崔’姓!也同样的震惊不已,不过,她尚能客气的颔首,与小姑子以作示意,眼瞧着人回转庵门,消失于视线之外;
马车再启,而许珊,一动未动,手就那般打着车窗帘;
“长嫂,您不冷吗?想什么这般出神啊?”
李涵慧被车窗吹进的风冷了一个激灵,盯着许珊片刻,只得轻声唤她;
但见她木然回首,下意识的放了车窗帘,神情却一直是凝重的;
沈如秋见她不语,轻声发问:“长嫂可是因着那位小师太所言而出神吗?”
在自己问话的同时,脑中却是闪过了画面,不禁自言自语,低喃出声:
“夫妻二人?身边嬷嬷姓崔?宿在您所居的小院?哎呀!!长嫂,莫不是……”她一声惊呼,眼睛瞬间放大,望向许珊,语未尽,戛然而止;
许珊颔首,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师傅方才与我言说,父母爱子,计之则为深远;关心则忍;要用心去看;以责人之心责己,以恕人之心恕己;这些话,我始终无法参透,但是,倘若……崔妈妈?!那对夫妻,岂不是爹娘了嘛!他们离京前,来了清风庵,还住在那个小院子里,到底为何呢?”
沈如秋坐于许珊身侧,已是很努力的听她说话了,却还是只能听到只字片语;
李涵慧的目光在二位嫂嫂身上转来转去,那神情……想问,却又觉事大,不好打扰她们;
沈如秋见许珊似是说完了,略微急切的说道:
“长嫂,回庵再详问师太啊,她定是知内情的……”
“不必了,若师傅想告知于我,会直言的,她若不想说,问也是白问,唉!回府吧。”
晚间,当沈如秋再次翻身时,耳侧传来了南贵的声音:
“秋儿,何事让你如此翻来覆去啊?”
“南哥,我是不是扰了你?那,那我去外间吧,正好有些口渴。”
沈如秋直接坐起,却被南贵拦住了:
“你呆着莫动,我去给你倒茶。”
当南贵端来了两盏温茶,将右手的茶盏递给了沈如秋:
“既然毫无睡意,不若讲出来吧。”
“南哥,还是以往咱们讲过的那个事,干娘她……”
“哎哟,咋又是她呢?”
南贵原本认真的盯着自家媳妇,当听到‘干娘’二个,一脸不耐烦的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媳妇,你辗转反侧只因一个离京的人啊!我觉得大可不必,且……你我这个时辰也更不必再去分说她的事了。”
自家相公的厌烦与不屑,已然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根本不想多听一个字,是关于张兰香的事;
南贵话出口,屋内有片刻的静寂,他放下手中茶盏,眼睛盯着沈如秋手中那盏未曾动的茶,轻轻一叹:
“唉!媳妇,你根本不渴,只是心绪不宁而已;罢了,为夫在是不喜她,为了吾妻,也可听上一听的。”
蓦得,他眉头一紧:“难不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