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是直言询问的，而林阳回了一大通话，却是答非所问；
“大郎啊，你……是想与咱们说啥吗？”田妈妈略微肃整了神情：“不必这般弯弯绕绕的，直说吧！”
“亲家娘，您与二少夫人今日前来，应是与我方才所说有干系的，既然您命我直言，那……那亲家娘也莫要再试探了，想必我那妹子定是会与您说道过的，我和去世的媳妇……只能算是过日子而已，并非琴瑟和鸣，至于日后再娶……”
林阳说到此处，微一顿，转眸看向沈如秋：“在下斗胆，敢问二少夫人，您可能代李家作主？”
田妈妈面色一惊忙从旁提醒：“大郎，你这是要干啥呀？二少夫人……”
“田嬷嬷！”沈如秋轻声打断了她的话，转眸，极为认真的看着林阳：“林掌柜，我今日即已坐到您面前了，有话直言无妨。”
林阳略一展颜，眸光一转，看着不远处的一排书架；
沈如秋顺着他的目光轻轻一瞥，书架放着整整齐齐的书册，并无异样，她略有不解的再度打量着林阳，微一滞，再看向书架的方向，顿时醒过神来，从容浅笑道：
“林掌柜果然是个精明的，我的出现，只咱们几句话，您便已明白咱们的来意了，您即问我能否作主，那我也问您一句，倘若您只存着‘感恩’之心，那今日就只当我来长嫂的书斋逛上一逛，并无旁的事。”
“二少夫人所虑，林某人懂，读了这许多年的圣贤书，‘恩’与‘情’，我还是能分清的；讲‘恩’，那是东家的，不是李家的，虽说东家如今的身份是李家的大少夫人，您莫怪林某说话不中听，若有一日，东家出了你李家门，以她如今的尊荣，一样在这京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所以，林某人从未想过将这份‘恩’还于李家。”
“哦？林掌柜讲的如此通透，‘恩’已谈罢，那便只剩下的‘情’啦！”
“是啊！‘情’一直是我求而不得之物，家境贫寒，为了年幼的弟妹能有个人照顾，我又能专心求学，便相看了亡妻，五两银子的礼金，尚能出得，人进了门，自此，平淡度日，直至她离世；亲家娘所说极对，我如此年纪，岂能无后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日后……必会续娶的，若再寻佳人，情投意合、琴瑟和鸣是首要的，绝不可如前一段将就了事。”
“不过数月，林掌柜的‘情’是不是过于轻率了？”
“世人常论，一见倾心，林某无福经历，不过，日久生情到是有幸感受了一回；二少夫人，数月日日相见，相来，足够日久了吧。”
沈如秋闻听，露出了满意的笑：
“确是如此，日日相见，足矣了！”
田妈妈听着二人一来一回的相谈，眼睛在二人间转了又转，猛得眼睛一亮；
“好茶！”沈如秋端茶盏轻呷一口，称赞着，然后，她笑着发问：“林掌柜，请问吧，要我代李家作何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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