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华十七年,悠悠岁月已如同手中紧抓的沙子,无声无息的流失;
李家的喜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继去年沈之全与黎菁成亲,大操大办了一回,月余前,李涵慧与林阳成亲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七月盛夏,一早沈如秋便觉头昏昏的;
“二少夫人,您可起身了?”夏兰在外轻声唤着;
“嗯,夏兰,备水,我要沐浴。”
天气炎热,沈如秋感觉身上粘腻腻的,只想着立马洗漱一番;
拖着不舒坦的身子,沈如秋洗漱过后,也未见清爽多少;
“夏兰,咱们快些往西花厅去吧。”
“二少夫人,您的面色不好,可是有哪里不舒坦吗?”
“无事的,天气太过炎热,我已沐浴过,眼下好多了。”
主仆二人往西花厅而去,夏兰还是不放心:
“二少夫人,一会用过早膳,奴婢陪您往刘老爷子那诊个平安脉吧。”
“哎呀,我说了无事,你莫要大惊小怪的,许是前些时日张罗着慧儿大婚累着了,歇上两日,等着下上两场雨,天气凉快些,我就好了。”
“二少爷才出门两日,您这身子就不舒坦了,奴婢是忧心您嘛!”
“知道你担心,我不妨事,好了好了,西花厅到了,你莫要在长辈面前多言多语啊!”
几日过去,沈如秋这身子并未见好转,可她却无心于自己的身子了;
因为,京中突然发时疫,似有风卷之意,人人自危,京城内有名的郎中、大夫皆是束手无策;
疫情一日危过一日,京郊已有整村一夜间覆灭之灾情;
李东煦往来宫中和户部,整整四日未曾归家了,许珊又带着许家女眷和李家女眷,冒着被染疫的风险,在博雅茶楼门前,布施防疫的药汤;
此事传入宫中,皇上已焦虑不堪,宫中御医个个都是无法应对此次疫情,闻听许珊在布施药汤,这可是给皇上提了个醒;
一道圣旨送到李府,刘伟接旨,毫无推拒之意,直接拿着圣旨进宫了;
自刘伟入宫三日全无消息,李家之人忧心不已;
而沈如秋此时心中最为挂念的是自家相公,李南贵;
离家五六日便传疫情,京城四门落锁,进不得也出不得,自此便断了与南贵的消息;
“二少夫人,您这几日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虽说咱们家有刘老爷子备下的药,可奴婢瞧着您甚是不妥的。”夏兰忧心重重;
“我只是累了,莫要说我的事,你可有打听到南哥的消息?狄众不是功夫了得吗?怎生城门关了,他便进不得城,回不得家了吗?”
夏兰为难的摇头:“街上到处是官兵,不许出门,咱们府上托了大少夫人的福,出入尚算自由,可城门处已被兵士围住,奴婢靠不得前儿啊。”
“唉!这要如何是好!京城时疫这般严重,这京外还不知要重到何等地步呢!南哥他没有刘叔的药,万一……夏兰,我,真怕南哥染上了时疫,来不及归……”
“二少夫人,您莫要胡思乱想,二少爷是大福大贵之人,吉人自有天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