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冬至日,气温渐渐回暖了,连着下了几天雪,今日倒是罕见地出了太阳,柔柔地打在被子上。
被窝里香香软软的,暖烘烘的一片,中间鼓起来一团。
温卿九猫儿似的慢吞吞地钻出来,伸了个懒腰。
裸露的肌肤触到冷气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温卿九嘟囔了一声,唤春茶进来。
她好些日子没见着祁珩了,有些拿捏不准祁珩现在的态度。
前些天她本是让春茶去打听一下朝堂上的事,或许本就没什么大事,亦或许是祁珩对她有所防备,春茶同她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温卿九虽是入宫了,但仍是没有位分,原主甚至到死都没有位分,她其实有些时候也不大懂原主,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值得么?
她不懂爱情是什么,那东西沉甸甸的,要付出的代价巨大,却还不如权利实在些。
不过爱情也是世上最尖锐的利器,可以让人伤的体无完肤,也可以将最珍贵的东西捧给你而毫无怨言。
这是温卿九从小就知道的,陈姝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温卿九没有位分,故而没有俸禄。
她明白,要想有权利,不能单靠利用祁珩,自己也要强大起来。
而原主近乎身无分文,书里说她把所有财物都捐献了。
桌上放着个簪子,那是温卿九来这个世界唯一属于她,原主的东西。
温卿九摩擦着冰凉的簪子,个中水蓝色的石头溢出丝缕华美的异色光,澄澈清透。
她的眼瞳中也有光,分不清是簪子映射上去的还是别的什么。
“春茶,帮我拿去典当了吧。”温卿九寻思半晌,“最少要五十两银锭。”
五十银锭在这里,可以盘下一间小小的商铺了。
春茶接过去,面上有些许疑惑,问道:“这……不是夫人让给婳姑娘的簪子吗,就这么典当了,会不会不太好。”
温卿九摩擦簪子的手顿住,簪子冰凉,凉意透到心里头去,是容婳的……原来这也不是属于原主的东西。
真穷啊,以原主的皮相,单是歌舞便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她却把近乎所以财物都捐献给了那些举目无亲的孤儿。
真是个傻子。
温卿九在心里狠狠地说着,可是茫然无措,羡慕,嫉妒,怨恨混杂在一起潮水一般涌出来。
为什么她没有,为什么偏偏就她没有呢?
她在孤儿院,一年四季都担心吃住,有时甚至会饿两三天。
她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个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狐狸,只敢望着那串永远得不到的葡萄,淡淡的鄙夷着葡萄的酸和吃得到葡萄的动物,想象着葡萄的滋味,暗自泛酸。
若是那时有人给她一块羊角包,说一句安慰,她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啊。
“是吗。”温卿九笑得干净无邪,“那就抢过来好啦,大不了,到时候再还给她。”
就用一下,女主什么都不缺,宠爱,金钱,到时候,还给她就好了。
还给她就好了。温卿九在心里重复。
火红的衣裳着于她身上张扬而又热烈,流苏长长垂下,在裙摆旁散开,像开出的大片罂粟花。
明明什么都没变,春茶却觉得眼前的少女陌生极了。
那感受转瞬即逝,快的叫她抓不住。
春茶最终还是应下了她的要求。
——————
作者有话说:我好想写那种黑化女主啊啊啊啊啊,赶紧黑化吧我受不了了。
让狗皇帝吃瘪谢谢!!
求求帮忙收藏谢谢๑•́₃•̀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