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见静静的听完刘连的话,神情丝毫未变,喜怒皆不显于色,左手隔着袖子摸搓着腰间系挂着的流云百福云纹玉佩,他思索时常爱摸腰间的这枚玉佩,但这动作旁人压根没能看见,看到的除了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庞以及不动声色的面容,越是这样风平浪静的氛围却越让人心惊胆战。
屋内静的出奇,在刘连直冒冷汗,哆嗦着腿快要爬地上时,袁善见清朗的声音才传入耳中:“刘公子是行侠仗义,何错之有,刘公子无需紧张,今日上堂时如实禀报就是,长风还不快把刘公子扶起来带去厢房休息。”
长风听闻后上前将仍害怕的没反应过来的刘连一把扶起,随后按照袁善见得指令将人搀扶着送去厢房。
刘连人走了片刻后,袁善见派去打听消息的袁总管就来传信,先将刘连的身世和平日所作所为一股脑全倒出来,随后又讲述了昨晚县丞府发生的事,语毕,就看着坐在上首的袁善见。
袁善见毫无顾忌地开口:“这人是被人利用了,昨晚动静这么大,怕是背后主谋已然知晓。”
袁总管非常赞同袁善见的话,细细想了想遂又皱眉:“那今日之事他们八成也知晓了,如今打草惊蛇,后面他们只会小心行事,这可对咱们引蛇出洞不利啊。”
“那就看他们能不能坐住了,现在先派人盯好婢女杏儿以及她的家人,还有那两个度量的小官也一并跟着。”
“是”袁总管作揖,又想了想后开口:“那县丞和刘公子那边?”
袁善见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缓缓抬眼:“不足担心,估摸着时间,县丞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就有小厮上来禀报:“公子,县丞大人求见。”
“先带去书房吧,我一会就过去。” 袁善见站起身顺带拍了拍身上的褶皱,一挥手让袁总管和小厮下去去办事。
县丞在书房喝了一碗茶后,就见一名身着青竹色暗纹对襟长袍,头戴白玉冠的男子走入屋内,县丞不用想就知此人定是袁善见,昨夜夜深未曾好好看过袁大人,今日一见当真是俊朗风华,一表人才,压下心中的感叹赶忙行了礼,袁善见也回了同僚礼,便请县丞坐下商谈。
县丞是个不太懂奉承的官吏,所以也不说什么场面话,上来就开门见山:“袁大人,下官听说刘连来向您请罪就赶过来,刘连这孩子从小就执拗大条,恐惊扰到大人休息了,下官在这替他向大人赔不是,大人放心,待下官回去后定当好好管束。”
袁善见见他如此直言,就也不跟他打圈子:“明人不说暗话,县丞大人也知刘公子所说的是何事,这件事说小点,就是刘公子善良,出手相助,无罪之有,但要是有人抓住不放,那就是带头闹事,你我深知有人在此事上动手脚,所以。”袁善见停住不说话,略有深意的看向县丞。
县丞当然清楚袁善见的意思,袁善见并不怀疑他家,只是要个表态而已,县丞立刻行礼并承诺:“如今县令大人年纪大了,所以诸多事物都交由下官打理,在城中兵力调遣方面,下官还是说的上话的,若是大人有需要尽管吩咐,下官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袁善见走下主位扶起县尉,温和的笑着道:“有县丞这句话,袁某非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