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二刻,县令带人亲自来请袁善见去县衙会审,袁善见身着朝服随一旁引路的县令一起进入县衙,衙内已有很多穿着不同品阶朝服的官吏们在那等候,见他来了纷纷行礼,袁善见也见礼,最后受众人簇拥着今日正堂。
县令与县长满脸笑意地请袁善见坐正上首位置,袁善见摇摇头:“袁某今日只是来观案的,往日如何今日便如何,无需拘泥。”说完就在左侧首位坐下。
众人见此也不好多说,纷纷落座,县令坐正首,县长右首位,后面依次按官位排开,官职太小的官吏也按顺序站在大官身后,但这看似仅仅按照官位站着的小官们,其中却蕴含了满满的深意,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谁站谁的队,谁又是谁的人,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袁善见抬眸扫过堂中众人,就这轻飘飘一扫,他就对如今站队了如指掌,一个小小的下密县大致分了两派,一派是以县令为首,县丞就是县令这边的人,站在县丞后面的自然也都是他们的人,另一派就是在自己对面坐着的县长以及下手县尉,但很明显县长和县尉身后站着的肉眼可见比县令的人多了一倍,县丞和县尉下手还分别坐了人,这四人不知是不是也是各找各主坐着,若是这样的话,那县长的势力确实更胜一筹,不容小觑。
有意思,真有意思,自昨日到这以后,袁善见就派出人手监视,还真不出所料的抓住几个耐不住性子的无头苍蝇,今日抬眼一扫,果然看到下面呈报的名册里的那几位小啰啰站在对面人的身后,看来下密县的县长大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坐上面去了呀。
县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袁善见,这人从刚刚坐下后一直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还摆着一副我就是来这走个过程的样子,看着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这哪有外界传出来的样子,县长又看见袁善见往后一靠的动作,对昨晚第一印象更加怀疑了,心里忍不住想:“难道说是昨晚天黑,气氛又太沉重,自己吓自己了?”
袁善见当然不会放过县长眼里闪过的那一丝不解与轻视,手里喝茶的动作没停,在茶杯彻彻底底挡住下半部时,嘴角微微挑了一下,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胡乱猜想就会分散注意力,从而放松对外界的警惕,而这就是官场大忌,好戏才开场呢。
其实不止是这两人在心里琢磨着,除了坐在最上面的县令在忙着走开庭流程,其他在场的人都有自己的筹划,不烦包括一些立场不坚定者,正在衡量到哪边胜算大些,还有更甚者,自以为躲在后面不会被发现,胆大的与他人打眉目官司,实则都被袁善见带的自己人全部记下,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县令一声“让闹事者进殿”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