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闹事者及两名负责丈量的小官就被带了上来,县令按照流程先概述了一下事发的日期,地点,内容等情况,随后又问了闹事者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比如:是什么时候发现误判的,怎么发现的,以及怎么肯定是误判,这些问题问完,闹事者依次进行回答,除了今日来承认自己瞎添乱的刘连外,其他几位的说辞大体就两种,一种是自家丈量过之后发现数字对不上,还有一种就是自己眼神好使,一看尺子就觉得不对头,县令问他们可留下什么正物,几个人支支吾吾都说没有,只有一个看着精明点的说自家地本来的大小,可小官当时测得大小,这数字听着是大,但连个政府测量后会给农户的条子都拿不出来,这就纯属口说无凭啊。
县令暗自叹口气,转头去审问两个负责的小官,那两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嘴上咬定是这些农户想漏税,所以挑起来闹事的,哭天抹泪的直喊自己冤枉。那几个闹事者见他们这样,也不甘示弱的嚎起来,嚷嚷着让官府给他们讨公道,其中有个胆子大的直接上手要打小官,被衙役们直接拽开,这场面确实称得上是热闹非凡了。
这边下密县县衙里闹的有多欢,那边在袁府看信的程竞笙的眉头皱的就有多紧。自昨天袁善见被匆匆叫走后,程竞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有些不太踏实,一开始是以为是马车颠簸的有些晕车的缘故,可回去后还是难受,后来直至都准备就寝了,那种要出大事的预感仍强烈得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写了两封信,一封连夜加急送到程少商手里,一封送去袁善见那。
今早刚用完早膳就收到了封信,本想着会是袁善见的回信,结果一看是桑家的来信,程竞笙拆开粘的结结实实的信封后,发现里面装的还是一个信封,封面的字体是自己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程竞笙赶紧拆开信封,这次终于是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块折起来的布,程竞笙把布平铺在桌面,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就泼了上去,这块布就这么被茶水打湿,上面的字随着水的慢慢浸湿布丝的过程,逐渐显露出来,“边疆不稳,恐内忧外患,速速回都”。
寥寥数语就让程竞笙心头一跳,直觉告诉自己,袁善见的事恐与此有关,于是赶紧起身,打算去寻程少宫商量,不过还未等自己推门,房门就从外面打开,然后就看到程少宫急匆匆的进来问:“可是桑大父有急事通知。”
程竞笙一边将那块布递给少宫,一边说:“是阿姊把信送到桑家了,桑大父为引人耳目又包了一层送过来。三兄,边疆这会儿可能已经有动静了。”
程少宫看到布上的话又联系到昨晚袁善见传来“让自己带着姌姌先回都城,等他处理完事就回去”的消息,立马就猜到这里面的事,十有八九是与边疆有关,于是开口:“你说得对,从都城到白鹿山就算加急也得三四日,再加上从白鹿山到这一日,最短也要四日。”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四五日放往常是不长的,但是一旦牵扯到外族入侵这种事上,向来是刻不容缓的,少商传这样的消息来估摸是霍不疑得了指令要带军支援边疆大营,特别是内忧外患四个字,现如今举国上下的重头戏就是度田令,这帮人就最大可能是朝这件事下手,联想到袁善见的行踪,看来是已经动手了。
“先给善见传个信吧”程少宫打算沿用少商给他们传信的方法给袁善见传个话,程竞笙想了想还是拦住了程少宫:“三兄,此种法子不妥,以免打草惊蛇,不如咱们借去下密县游玩顺带传过去。”
“行,那姌姌你就赶快收拾东西,三兄先去向袁伯知会一声。”程少宫毫不犹豫答应了,顺便安排了一下,就赶紧去寻袁家主 。
程竞笙先去少宫院里把他的东西收拾好,又回来收拾自己的,待一切准备好后,执笔写了封看着很长很长的家书寄给程少商,聊表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