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密县这边,袁善见刚回到住处,就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长枫抓住的那个人果然在严刑拷打后,招供出了县令,另一个则是程少商送信说已派人告知霍不疑。
袁善见立即派人去牢狱告知那三个小吏,果然那三人在看到家人物件后,都纷纷改口,称自己是被县令威胁,其实一切都是县令所为。这些口供最终都被袁善见送到了县丞那,县丞又连同之前县令所作的事一同添油加醋的送到县长手里,当日,县令就被官兵带走,押入大牢,等候问斩。
墙倒众人推,昔日巴结县令的小官吏们,如今都生怕惹祸上身,更甚者还跑去县丞那告县令的状,县令的罪责就在三言两语间又多了几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时间,县丞翻身一跃,县丞府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
不过,县丞这人倒是老实,在第二日下午,他避开访客,登了袁善见的门。
袁善见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站着的县丞有些意外:“听闻大人府上热闹非凡,袁某正准备去讨一杯茶,没想到大人竟亲自登门了。”
县丞笑脸相迎:
“袁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哪有什么热闹,只不过世态炎凉罢了。”客气一番后,又说起今天的来意:“袁大人昨日不是提的许望嘛,下官今日一得消息就过来了,他们说许望不是咱们胶东人,是前个月从琉城来的,听说是陪老母来这边省亲,结果路上遇到了时疫,老母病死在路上,他的盘缠被山贼劫走,最后晕倒在荒野里,恰巧被一户农夫搭救,那里离下密县很近,于是他就进了下密县。”
“那他是怎么和高度量使扯上关系的?”
“下官听他们说救他的那户的具体位置,好像是桃儿的家,桃儿原先是刘连府上的丫鬟,后来到了年纪,家里人要给她说亲,刘连看在她服侍多年的份上,就归还了卖身契,不过后来,下官听说她好像给县令做外室,如果真是这样,那许望可能就是这样认识的高度量使。”
袁善见当然清楚桃儿的身世,见县丞说的也八九不离十,立即就清楚县丞的口中的猜测,绝对就是确定,于是又问:“那他人如今在何处?”
“他半个月前就离开下密县,给高度量使的说辞是继续寻亲。”
“半个月,怎么这么巧。”
县丞若有所思的看向袁善见:“下官愚钝,袁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袁善见放下茶杯,回看县丞:“劳烦大人叫人盯着桃儿,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是,下官这就去办。”县丞虽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下了。
县丞走后没多久,一天不见踪影的程家兄妹满载而归。
袁善见看着两人身后,正由下人一件一件的从马车上卸下的东西,无奈的摇摇头:
“敢问二位这是劫了城中哪户人家。”
程少宫告状似的指了指身旁正啃着冰糖葫芦的程竞笙:
“欸,可不关我事,这些全是她一人的功劳。”
程竞笙见程少宫如此说自己,也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三兄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看到一块破石头,路都走不动了。”
“欸,那哪是块破石头,我都说了那是珍宝珍宝,可惜晚了一步,错失千金啊。”
程少宫一想到梦中情石被他人抢先买走,就心痛不已。
一旁的程竞笙看着此时正仰天长啸的三兄有些无语,一转头,正好与几数目光对视。
果然,程少宫的举动已经成功吸引了他人的注意,连同站在一排的程竞笙和袁善见都被打量了一圈。
为了避免再尴尬下去,程竞笙赶忙同袁善见道:
“袁师兄,我在市集上淘到本难得一遇的孤品,可否请师兄前去欣赏一二。”
“哦?竟有这等好物,烦劳程师妹快快带路。”
于是,上道的袁善见跟着急于逃离此地的程竞笙快步离去,徒留程少宫一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