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玉如低头沉默不语。
珊珊:“玉如,你没事吧,怎么眼眶红红的?”
“我看到五味哥他们父子相认,想起了父王母后,脑海里却只有模糊的记忆,我竟然记不起他们的样子了,我感觉我好对不起他们。”
楚天佑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哀伤。拍着玉如的后背抚慰道:“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尚且年幼,不记得也属正常,我想父王母后不会怪你的。”
“公子说的对,这不是你的错,当年叶贼当道,让多少人被迫分离,阴阳相隔。遗忘也是很正常的。”赵羽心痛,此刻他太能感同身受了。
珊珊:“玉如你也别太自责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也会和你母后团聚的。
玉如轻微点了点头,极力忍着不落泪,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楚天佑抬起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玉如,这些年你受苦了,怪为兄没有早点找到你,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你记着,以后为兄绝不会让你受到分毫委屈。”
她心头一酸,依靠着哥哥的肩膀:“哥……”
楚天佑轻拍她的头发:“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有我们在呢!没事的,没事的。”
“嗯嗯。”
这时汤夫人走出来看到此景暗暗吃惊。她不明白,这刘姑娘不是赵侯爷的未婚妻吗?如今竟不避嫌,和国主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刘姑娘身份不可小觑啊。”
丁大夫说啥也要五味跟他回去住,五味拗不过只好答应。
汪恩伦:“丁恭功,你身体不便,我还是为你备顶轿子吧!”
“本来不该麻烦你的,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是吧!那就多谢汪签帅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汪恩伦迟疑一下:“丁恭功,有件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
…………
次日。
汪恩伦一大早便出了门,他不知道的是,珊珊在后面悄悄跟随着他。
汪恩伦走到五行医药坊时,看到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随着鞭炮声响,红布被揭下,五行医药坊正式改名为“丁太医之家。”
人头攒动,好生热闹。就连郡太守和县太爷也前来道贺。
汪恩伦无意凑热闹,径直从人群后走过。
前来替阿隆抓药的余秋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她蓦地怔住:他走的方向好像是阿隆哥家的方向,难道他是来找我的?想到这儿,她心头涌起片刻的欣喜,只一瞬又暗淡下来。
她不敢叫他,而是默默跟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郡守府内,荣升太医的五味正在给大家发红包。
“见者有份,都有都有啊。来,玉如妹妹,先给你一个,徒弟你的,赵羽…夫人…”
“谢谢五味哥,恭喜你啊!”玉如接过说道。
楚天佑:“怪了,这小子不是已经破产了吗?怎么身上还有这么多红包?”
赵羽摇头:“他不会是在里面放了欠条吧!”
“有可能,打开看看!”
“真的是银票!”
“该不会是用那乌贼汁写的吧?”
以往记忆涌在心头,楚天佑两人开始辨别银票的真假,拿着银票上下左右反复端详着。
“是真的。”楚天佑十分疑虑。
玉如看着他俩奇怪的动作,不禁好笑:“你们俩在干嘛?”
楚天佑有些尴尬,笑了笑:“没事,没事。”
五味都分发完,突然发现少了人。
“诶,珊珊妹妹呢,还有签帅呢?怎么不在?”
刘管家:“哦,白姑娘和签帅都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你说什么?”玉如脸色微变,心里思忖:“是啊,我怎么给忘了…”
看来珊珊姐已经早她一步了。
秋琴一路跟着汪恩伦到了阿隆家,未曾想听到了令自己心碎的谈话,此刻她无比后悔,如果自己没有来寻夫,至少还抱有期望,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心痛了,更不置于这种两难的境地。
汪恩伦拜别母亲离去,躲在后面的秋琴这才走出来。
“恩伦…”秋琴深知这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的机会,就算分离也要体体面面的告别。来不及多想,她把篮子放到门口,追了出去。
“恩伦!恩伦!”
汪恩伦回头看到秋琴,满脸惊愕。
秋琴走近他:“你和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该成全你,你就和汤瑶好好的共度今生吧。你我缘分已尽。”
“至于志邦,他虽然是你的儿子,但于你确实有碍,你不见他,我不怪你。但是母亲终归是母亲,再有天大的富贵,天大的顾忌,也不能就此与母亲恩断义绝。”
汪恩伦深感愧疚:“我……”
“你还是应该将母亲接到身边奉养才对。汤家绝对有理由不接受志邦,但有何理由不接受母亲呢?”
“我会试试,试试说服汤瑶。”
“秋琴,再给志邦找个父亲吧。”
“会的,我会给志邦找个父亲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秋琴,今生我是负了你。但愿来生……”
“莫道来生,今生已然虚幻如梦。白云苍狗世事多变,转眼皆如梦。”
汪恩伦走后,汪母在院子中坐着流泪不语。
玉如来到阿隆家,顺手提起门口的篮子,走了进去。
“汪大娘!”
汪母闻言擦拭眼泪,看清来人:“你是刘姑娘?”
“大娘,叫我玉如便好!对了大娘,这篮子怎么扔门外了?”
汪母看到篮子大惊:“篮子?秋琴!秋琴她回来过!难道她都知道了?”
“怎么了大娘?”
“不行,我得去找她,我要去找秋琴。”
汪母此时顾不得许多,快步走了出去。
“大娘,大娘……”玉如追了出去。
秋琴和汪恩伦分别后,心如死灰。脑海中回忆着与他的种种过往,只身走入河中。
汪恩伦走到半路,突觉异常,便又折返回去,却看到秋琴轻生的一幕。
“秋琴!不要啊,秋琴!”汪恩伦喊着。
他想要下去救人,转念一想,如果秋琴死了,他就无后顾之忧了。他在良心与私心之间反复横跳,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河水已淹没了秋琴的脖子,秋琴把头埋入水中。
“秋琴姐!”匆匆赶来的玉如没有丝毫犹豫,一跃跳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