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人相顾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哥哥……”眼前的女孩怯怯出声。
“七年不见,兰裳竟还记得为兄。”月抉尘犹记得记忆里还是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如今也已到了及笄之年,七年之后重逢,他竟然可以这般平静。
“爹娘说过哥哥额角有一块菱形的疤,好辨认的。而且,哥哥的眼神,与以前并无多大变化。”
久别重逢,又岂会是一个人回忆。
月兰裳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眉宇间的稳重与成熟,再难看出曾经少年的青涩与轻狂,似乎曾经的少年叛逆的背影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梦。
“是么。”月抉尘不置可否,搅了搅碗中的药,用勺子舀了一勺药递到月兰裳唇边。
中药的苦沁入鼻息,月兰裳看着眼前青年修长的手指,竟无端感到了压迫感,虽然感到不自在,但还是乖乖喝了下去。
“坐过来些,我可是会吃了你?”月抉尘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月兰裳的在他面前不得劲,到底是少了相伴的时光。
再说,曾经的自己,好像也不能在她心里留下多好的印象吧。
“这些年,过得如何?”不过,迟来的关心还是要的,这毕竟是这世上唯一与他同姓且有亲情在的人了。
“挺好的。”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月兰裳有些无措,只能中规中矩的回答。
这么多年过去了,兄长对她严肃不耐烦的模样恍若昨日,短短时间内相聚也不知兄长现在是什么性子。
“撒谎。”不想这句平平的回答竟让青年浑身刻意压下的气势再度反弹,一双古墨般的眸子显现锋芒。
月兰裳哪见过这种,不敢看月抉尘的眼睛,“哥哥,我……”
“好了,你好好休息。”月抉尘闭眼压了压翻涌的情绪,余光瞥见女孩不解的目光终究没再说什么,站起身向外走去,。
月抉尘心下自嘲,本以为这世上,至少是有人愿意与他坦诚的,到底是他奢望了。
他从来都是孛然一身。
秋实进来的时候,就见月兰裳依靠在床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联想到刚刚撞见大人面色也有些不愉,想必两人闹了矛盾。
“姑娘宽心,你的身子可受不住你这般郁郁。”秋实为月兰裳掖了掖被子轻声安慰。
“秋实姐姐,可是我说的话不对?哥哥好像生我的气了。”
主子的事,岂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妄论的,何况是月大人这般心思极深的。
秋实只能宽慰道:“大人事物繁忙,烦心事不少,有时心情也难免受其左右。姑娘是大人的亲妹妹,血浓于水,又愁有什么解不开的呢。”
秋实记得当时大人将姑娘带回来的时候姑娘人事不省,大人虽然未多说什么,但是请了很多大夫为姑娘看诊,忙活许久才让病情有所好转,这其间大人也一直守着,说不在乎谁信呢,又怎会因为一些口角什么的两人就疏离了。
“现在要紧的是姑娘好好将养身子,莫让大人忧心才是。”
“我知道了,谢谢你。”
心里怦怦直跳,月兰裳按着胸口独自平复了许久。
怎么会,为什么兄长会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还有那一身衣裳,她在梦境中清晰地看到过,甚至能够闭眼描绘出其上的纹路。
这一切奇异的让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