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没遇见什么人……”不等余庄主松一口气,就听余婷婷继而愤愤道:
“就是遇见了一对男女,那男子还大言不惭地让我给爹爹你传个话……”
“什么话?”
余婷婷将那日月抉尘的话一一转述。
余庄主听完眉头紧锁,“余婷婷,你给老子说清楚,你是不是冒犯到人家了!”
余婷婷不认识月抉尘情有可原,但是他确是认识的。
早些时候便知月抉尘这位丞相大人被皇帝外派巡视地方州府,所到之处官场无不接受一顿洗礼,巡视名单上本也没有他们这个地方,谁知其来了个突击,打得白州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更枉论前不久月抉尘见了他,提出借用一下桂花庄,他碍于情面与身份答应了,他见过自然是认识的。
这便也罢,自己女儿平时娇惯坏了的,出言不逊惹得那位阎罗倒是其次,他不担心。
毕竟依据他的观察,月抉尘能做到天子近臣那么大的官自然不会在小细节上计较,顶多训斥一二。
可是,月抉尘让自家女儿转告的话明显有深意,不得不让余庄主怀疑月抉尘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到今日的饭局,一切在紧锣密鼓中也筹备得差不多了,只望如今万无一失,莫出纰漏才是。
不然,余家虽一商贾之家,怕是也难免受牵连。
不过,世事大抵如此,你愈是不想一件事发生,它愈是不遂你的愿。
“我就是觉着他们很是无礼,所以我就说了桂花庄的地位……毕竟这也是事实嘛!”
很多人在心气不足之时,会企图以自己的理去服人,所称强词夺理。
余庄主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怒指余婷婷,“你这个孽女!跪下!”
余婷婷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余庄主对自己这样发脾气,急忙从座上站了起来,却没有跪下,企图为自己辩解。
“爹爹你生什么气!我也是为了余家的名誉!”
见余婷婷这般死不悔改的样子,余庄主更是怒火中烧。
“为他娘个屁!平时不学无术鬼混也就罢了,察言观色也不会!”
“你知道你惹得谁不,月相!说什么荣誉你咋就不知道给你爹多长个心眼子呢!不给你老子添麻烦你就过不去是不是!还不跪下!”
“嘭——”茶盏碎裂在地上,溅起的茶水晕湿了昂贵的裙摆,余婷婷不由自主地跪下了,膝盖骨与地面相触发出响亮的声响。
月……月相……
余婷婷只觉得浑身发软,恐惧地哭了出来。
余庄主气得浑身发抖。
难怪月相说什么“富贵庄”,原来人家已经从这小妮子只言片语中猜测到了余家与太后一系有染!
余家虽然在白州这个地方有些家底,可也毕竟是商贾,轻易不能入达官贵人之眼,更别说是太后了。那只能说明余家有自己的特殊渠道。
什么渠道呢?无非就是走关系。
而能这白州能直接与太后相关联的,除了闫氏一族,特别是盘踞白州曾经的大将军太后的亲哥哥闫兴成还能有谁?
天下人知道月相权势滔天,难道天下人至少官员内部不知道太后一系的动作吗?更别说近年来太后一系明里暗里争权夺利愈发不知收敛,而白州百姓对闫氏一族更是怨声载道。
不过是闫家把持白州财政,又有太后掩饰其行径,未能上达天听,白州实际情况未能为外界所知罢了 。
想到此处,余庄主已经冷汗直流,若是真的被月相知悉白州实况,那么他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