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少女将拿在手里的礼物——袋子上标有“时间慢递”——放进了冰箱里。冷藏室的灯光,照映在脸上,然后又迅速暗淡下去。
十分钟后,妈妈就大喊着,“你怎么又放错袋子了,不是要你把买来的蛋糕放进去的吗?你放的这个是什么哟!”
标有“时间慢递”的袋子,是妈妈买来送给朋友家小孩的礼物。
少女坐在马桶上,就当作听不见。几分钟后,又站起了身。——明明没有小便却还是坐在马桶上,怎么都尿不出来。
但是到了第二天还是坐在马桶上,换掉湿了的纸尿裤,然后又提上裤子走出厕所。
“快点把早饭吃了就去上学,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你的纸尿裤都带齐了吗?在学校尽量少喝水,都这么大的人了,
怎么还改不掉尿裤子的习惯。”妈妈这样罗索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儿的书包里已经塞了整整五个纸尿裤。
少女平静地夹菜放进嘴里,就吃了两口,迅速拿起书包就走。
可是,不管少女怎么想要控制自己的尿意都无法得到缓解,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时候裤裆还是无比沉重。带来的五个纸尿裤因为学校的厕所没有隔门变得毫无用处。
回到家以后就飞快地钻进厕所里,将湿掉的纸尿裤给换掉。
妈妈下班回来,看到女儿正在写字,心里多少有些宽慰。毕竟,这两口之家的世界里,女儿终归是妈妈的全部。
妈妈说,“桐桐在写作业呢,再稍微等下就能吃饭了哦!”
妈妈将买的水果放在了桐桐正在写作业的桌子上,就走进了厨房里。
只是,每日沉淀在少女内心的伤痕,并不是妈妈的水果或者是她短暂的温柔就能够抚平的。少女握着笔的手渐渐不能控制,她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按住,却还是在颤抖。
她拿着尖锐的钢笔——固然并不知道这钢笔是否想真的能够杀死妈妈——走到了妈妈的身后,正要下手的时候,被妈妈的辣椒呛着咳嗽的声音惊醒来。
“咳咳……咳咳……”妈妈难受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少女手里的钢笔落到了地上,妈妈回头来,“桐桐怎么了?”又是眉头一皱,“钢笔怎么掉在了地上?你不知道这钢笔很贵的吗?又不爱惜东西。哎哟!还不快点捡起来看看笔头有没有摔坏,摔坏又要重新买了。”
少女愣在原地不动,妈妈不耐烦地自己弯下腰去捡了笔,“你看看,笔头都摔坏了,你这败家丫头。”
这支钢笔也不算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是只要几块钱就能在小店里买来的东西。
刚数落完女儿,锅子里的东西又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哎哟哎哟我的菜!”
少女的目光停留在了刀架上的菜刀上,迟迟不能离开……
少女和妈妈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妈妈没有啰嗦一句,少女却吃得很开心。
当然,我不是这个少女。
只不过,当我知道这个故事之后,去超市总是会想去看看成人纸尿裤,它到底多大,五个要怎样塞进装满书本的书包里。一边可笑道,“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