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20岁，是一名年轻英勇的人民警察——白杨。
“喂，白哥，难得今天哥几个都休假，咱们晚上出来聚个餐吧。”同事江轩打来电话问。
白杨：“不了，我现在没在县城。这两天我得回老家办些事，你们玩尽兴。”
江轩：“那行吧。”
十五分钟过后，白杨从镇上转进圩里，又往前沿着马路开了几分钟，远远地便看见了依山林而落的村庄。
农村不比城里，较窄的水泥道刚好一辆汽车行驶，空余的位置仅够一个行人来往。
道的两旁分别是大小不一的稻田和一条较为清澈的溪流。
溪流岸上傲然耸立着一排笔直向上的白杨树。宽大的树叶镶上落日的金晖，粗糙的树皮上有着银色晕圈，纹理之间微微泛出青色。
白杨放缓了车速，打开车窗，稻花香伴着浓郁的乡情迎面袭来。
抽穗的稻田里穿梭着嬉笑的学生。对，今天周六，他们放假。
“姜雪，记得来找我玩呀。”
“知道了。”
身后的跨溪石桥上传来女孩们的相互道别。
少年的友谊，天真纯粹，真好！白杨暗想着，不觉已经到了村子。
弯曲凹凸的石板路，泥砖砌的黑瓦房，和小时候一样。
他家住在林前，红砖黑瓦小屋的横木梁上卧着一只橘黄色的小野猫，见到白杨后“咻！”的一声没了影。
门前有棵枇杷树，还有一棵桃树，都是他奶奶生前所植。而今山风过林，满树落英凋零，花瓣纷纷扬扬洒了一地。
推开那扇笨重的爬满青苔的木门，屋里一切的陈设都没有变，只是覆上了一层岁月的尘埃。
瞻顾遗迹，如在昨日，可惜物是人非。他高兴地拿到录取通知书时，奶奶却没能来得及看一眼，便……唉，生死不由人啊。
上大学期间他一直住在市里，毕业之后就分配到了县城，这倒是他自奶奶辞世后第一次回来，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他是回来办理拆迁手续的。
“啊！”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白杨思绪被拉回，走出门，只见不远处的小坡上一个女孩摔在地上，她手下压着一节断枝，手里攥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黑乎乎的。
他跑去将女孩扶起，拾起她那个塑料袋时，凑近一看，原来是桑葚，但是都被压烂了。
“谢谢。”姜雪拍了拍身上的尘埃，礼貌道了声谢，随后问，“你是来找人的吗？”
“不是。”白杨说着，总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软软的。抬脚一看，是已被碾出汁水的桑葚。
抬起头，余晖透过绿荫，散落一地成小太阳。横斜旁逸的树枝挂满暗紫色的熟桑葚，其中也不免杂夹着青涩干瘪如虫状的生果。
“你……在摘这个？”白杨指了指树上的桑葚问姜雪。
“嗯。”姜雪低头应道。
白杨：“我帮你。”
“啊？”还没等姜雪反应过来，白杨已经爬上了粗壮高大的桑树。
等她反应过来时，一根缀满桑葚的树枝已被压了下来。
姜雪呆呆地看着树上的白杨，没有动。他，莫名地熟悉。
“愣什么呢？”见姜雪看着自己不为所动，白杨踩了踩脚下的树枝。枝叶从姜雪面前晃过，挥散了她的思绪。
“哦，好。”姜雪嘟囔一声，把塑料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采摘面前饱满多汁的桑葚。
看着空空的袋子逐渐填满，姜雪拎起袋子朝白杨晃了晃，说：“够多了，你下来吧，小心点。”
“咻！”地一声，白杨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和姜雪近在咫尺。
姜雪似被惊吓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她只觉现在夕阳格外热烈，脸颊两侧滚烫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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