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清风拂过净水面，漾起道道水波纹。一艘气势恢宏的官船，从远方缓缓驶向汴京城。

船舱中

珈檀公子，官船要过岸，快要抵达汴京了。

齐衍放下手中书卷，轻揉眼边穴位道:“给母亲父亲的礼物可妥当了？衡儿都六岁了，我这个做哥哥竟还没见过他，着实不该，前些日子府里来信催我归家，母亲怕是在生我的气”。说罢好看眉毛微微蹙起又轻叹了一口气。

珈檀“公子不必忧心，当日下江南，亦是为了求学科举，游历各地，增长见识，如今科考有得，国公爷和大娘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生您的气呢？”

齐衍垂下眼睫：如此便好

说罢，又望向静波无垠的水面，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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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高墙的齐国公府喧闹声不断。

一貌美的中年妇人，站在等人大的琉璃镜前，身旁的使女正七手八脚为她整理身上的环佩装饰。

平宁郡主可都准备好东西了？多叫丫鬟婆子，省的人手不够使，换那件墨绿色绣福禄纹的长褙子来，出去了五年，就回来了一次，这回我儿终于能安安心心待在京城了。

平宁郡主忽又皱眉：“将衡儿唤来，今日便不用去盛家进学了，衣裳打扮齐整着，好叫他也见见这个狠心离家的哥哥，出去五年，就那么几封信寄来，这个孽障，没叫人省心的时候。”

女使女使面带笑意奉承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大娘子一片慈母之心，大公子必是能体会到的，更何况这几年，大公子送来的年礼季礼还有单给小公子送的机巧玩具，都是用了心的。”

女使如今汴京城的贵妇人谁不羡慕大娘子日子，夫妻和顺，大公子风姿绰约，品貌非凡，又年少中举，才名都从江南传到京城来了，小公子乖巧可爱，读书用功，也就是您有这个福气，旁人哪里受得起呢？

女使平宁郡主笑容满面，忽然一个玉雪白净的靛蓝色衣衫小童蹦跳雀跃着跑进屋里，撞进平宁郡主怀中。

齐衡“母亲，母亲，哥哥要回来了吗？”

平宁郡主弯下腰笑着对齐衡说道：“对对对，衡哥跟娘去渡口接你大哥哥，这些年你启蒙的书卷纸笔还有你最爱玩的机巧玩具，都是你哥哥送来的，你哥哥可疼你了！”

齐衡仰头看向平宁郡主点点头：“嗯嗯，衡儿也很想念大哥哥的。”

齐衡平宁郡主食指轻点面前小童的眉心：我看你是想念送你的那些机巧玩具吧！

小齐衡撒娇撞进平宁郡主怀中好半天也不出来，嘴里嘟囔着什么，也叫人听不清。旁边的女使婆子都因小孩子的玩闹之语，笑作一堆。屋中欢声笑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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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渡口，人来车往，小贩的叫卖声，纤夫满头大汗的力气声，络绎不绝。齐衍身穿一袭竹青色圆领长袍，暗色腰带上缀汉白玉饰，乌黑的长发规规矩矩的束在玉质发冠中，白皙光洁的脸上透着淡漠的俊秀，气质清冷出尘，举手投足的风姿引来岸边人无数的惊叹。虽还年少，却不减颜如宋玉、峨冠博带的玉树之姿，昳丽出尘。叫人不敢亵渎。人声鼎沸的背景下，更显天人之貌。岸上渡口的娘子妇人皆投来热切的目光，小厮珈檀连忙跟随在齐衍身后踏入官渡渡口，远眺看见平宁郡主牵着一蓝衣小童身后一群女使婆子立在不远处，仿佛已等了许久。齐衍见此加快步伐迈到平宁郡主身前躬身行礼。

齐衍孩儿拜见母亲，劳烦母亲久等，是儿子的不是，这些年离家求学，让母亲担忧，请母亲责罚。

平宁郡主双手拉住齐衍的衣袖，眼睛上下端看，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光阴都看进去，眼角噙了几滴并不明显的泪珠“我的儿，真给为娘争气，没白养你一场，科举有成，得了解元名号，在江南可吃的好睡的香，考试身体可受了累”齐衍注意到那几几滴细小的泪珠，眉目之间的清冷褪去，面庞柔和回道：“孩儿，一起都好，母亲不必担忧，今日归家，是孩儿不孝，您别再烦忧！”平宁郡主听罢抹去眼睫湿润又道：“说这个做什么，你父亲尚在朝上，无法来接你，我便带你弟弟一块来，”转身：“快来看看你弟弟衡儿，你怕是还没见过他呢，快来见见！”“衡儿，叫哥哥！”

说罢将牵着的小齐衡推到齐衍面前，小齐衡瞪大眼睛仔细看看眼前的漂亮哥哥，想着平日里只在父亲母亲嘴里听过这个学问大的哥哥，心里却一直羡慕别家的兄弟姐妹情深，不想自己有哥哥了，便先仰头笑道：“哥哥好，我是衡哥儿，哥哥去了江南可好玩，江南的人都似哥哥这般俊俏吗？可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吗？给衡哥儿说说吧！”

平宁郡主轻拍眼前的齐衡：“衡儿快别闹你哥哥，路途颠簸，必定是累了，快随我上马车，回府好好歇歇。”

齐衍面色柔和，伸出手揉揉小齐衡的发包：“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在船上已经歇息过了，不妨事得。”

一起向挂有齐国公府徽牌的马车走去，马车上小齐衡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麻雀向齐衍提出连绵不绝疑问，清脆的童声伴随车轮地轱辘声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道旁的柳树随风轻轻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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