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冲了上来,把我推在一边,大声嘶吼着,眼睛通红,犹如困兽。突然,他拿过被姐夫丢在一旁的手枪,指着摔倒在地上的我。
“是你害了我大哥,都怪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任性了。”
“王,燃,不能,怪小弋。”
“大哥,就算是孩子,你也不能任他胡闹啊。我要杀了他。”
我怔怔地看着姐夫的心口,一定,很痛很痛。
泪水似乎快流干了,我敢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
我怕姐夫真的死了,我怕姐姐怪罪我不要我了,我怕王燃叔叔真的杀了我。
然后。
我看见姐姐突然从前面走过来,助理的后面。他背对着姐姐,没有看见。
透过姐夫和助理看向姐姐,她从地上拉起一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竟然没死,他好端端地站了起来,明明头上脸上衣服上全是鲜红的血。
我看见那个黑衣人站着挠了挠头,把枪从地上捡了起来。
我以为他要拿枪打姐姐,我想叫姐姐快跑,可是我吓到声音嘶哑,只能发出一丝奇怪的呻吟声。
我看到姐姐从那个黑衣人手里拿过手枪。
我看到那个黑衣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四周的黑衣人全都站了起来,拿着枪毕恭毕敬地站好看着姐姐,喊了一句嫂子。
我看到姐姐拿着枪向我走来。
我知道自己满脑子充满着疑问与不解。
当助理不明所以往后面看去的时候,姐姐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正在扣动扳机。
砰。
先前远处的闷响变成了现在耳旁的清脆响亮。
“嘶,疼疼疼。嫂子你干嘛呢?”
助理原先搂着姐夫头的手此时却因为吃痛抱住了他自己的头,姐夫的头突然摔在泥土地上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清脆,以至于把惊恐和懵逼的我拉回了现实。
我舔了舔贱在嘴角的鲜血,一股番茄味。
“王燃,赵鹏爱玩就算了,你也带着兄弟们瞎闹是吧。”
“嫂,嫂子,是鹏哥让我演戏的,不能怪我啊。”
下一秒我就被姐姐抱起,感到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个角度,原来姐姐一脚踩在了姐夫的心口。
“呦,这血流得,心和肝都快流出来了吧,送医院估计也来不及了,不过我看这里的泥土挺松软的,不如,干脆,直接挖个坑埋了吧”
看着姐夫颤颤巍巍地用手拿开姐姐的脚,拍拍身上的泥土缓缓坐了起来,招手遣退了那群黑衣人和助理。
“来小弋,姐夫抱。”
虽然带着怨愤的目光,却还是跳下姐姐的怀抱凑近了姐夫。
“赵鹏你傻了吧,亏你想得出这破主意,我让你去说服一下小弋,你都做了些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吓着他怎么办。”
姐姐揪着姐夫的耳朵,厉声责骂。
“哎哎哎疼疼疼。哎呀我这不是逗小弋呢嘛,是吧小弋。”
原来姐夫为了让我别缠着姐姐来香港,想出来这么个破招。
我已经忘记了当时是怎么收尾的了,只记得姐夫宠溺着抱着我坐在地上,姐姐生气地扯着姐夫的耳朵骂喊。
虽然知道姐夫欺骗了我,但是我分明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对我的宠溺关爱。
所以我原谅了他。
只是再也没有来过香港。
虽然后来姐夫百般讨好道歉让我来,但我就是不肯。
没有什么心理阴影,只是矫情与任性而已。
快二十年了吧。如果不叫姐姐来接我,只怕是早已经忘记姐夫的家了。
不知道这次,姐夫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