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还是姐夫,助理还是王燃。
两个人一点都没有变。
正好可以用死性不改来形容。
当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口位置发呆时,大门突然被狠狠推开。
两个全副军人武装打扮的男人站在了我面前--一个比我高半个头,一个比我矮个一两厘米--拿冲锋枪指着我。
周围一阵骚乱,尖叫的尖叫,跳窗的跳窗,报警的报警。
当然,尖叫的能尖叫,跳窗的已被包围,报警的已被按住。
我就看着他们,临危不乱,或者说是波澜不惊。
其实就是对姐夫的行为习以为常了。
记得读初中的时候,还问过妈妈姐夫是不是患有精神病,遭到阵阵白眼。
“小屁孩,举起手来,我们要绑架你,快给我哭。”
姐夫压低嗓子对我嘶吼,声音颇为滑稽。
我该笑的。
按照姐夫的说法,我小时候除了姐姐以外,就喜欢粘着他。连我小时候他闹得太大我也没有记恨他,事后一样粘着他。看到他永远都会笑。
我忘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只知道现在我笑不出来。
我不知道透过他们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暨哲,和陈凯,在我们同床共枕了无数个夜晚的房间大床上做着什么。
爱吗?
“小屁孩,再不哭我就开枪了。”
他们两个齐声而吼,那么的默契,说完还互相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就像我跟暨哲一样,彼此越来越有默契。
快十年了,明明应该像磨合好的齿轮一样越来越契合的,可是这几年怎么了
契合太好反而磨损了吗?
“我已经27了。”
我已经27了。
我已经27了。
我已经27了。
不再是7岁那个可以无忧无虑地跟在你们背后跑的小屁孩,不再是17岁那个看到顾暨哲就满脸欢喜凑上前去的懵懂小鬼,而是27岁要暨哲包养了这么久现在还被狠狠甩开的小丑宋许弋。
我的二十岁郎当岁月,经历了风风雨雨,从感情的浓浓烈烈到支离破碎,也不过是十年,却仿佛已经经历了一生。
十年,再浓烈的感情也被冲淡。没有新鲜感也没有神秘感,没有激情更没有爱情。
有的不过是平淡如水的常规生活,按部就班的工作、做家务、履行双方职责。
然而只要有一人不满足,打破了这常规,余下的便是支离破碎。
其实我跟顾暨哲,从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是个错误吧。
宋许弋啊宋许弋,你就是个大傻逼。
我应该是哭了。
我清晰地感到脸上那滚烫的滑痕。太痛,从脸痛到心。
我就这么两眼空洞面无表情地落着泪,姐夫和助理却是僵住了。
“都怪你,好不容易小弋愿意来香港了你还要闹,这下好了,怎么哄”
“大哥,我我,你。”
姐夫向王燃使了个眼色,其实想也不用想,这出绝对又是姐夫想出来的。
真是戏精。
但是迫于姐夫的压力,助理永远都要吃亏。
“对不起小弋,都怪王叔叔不好。来来来,大哥你快把衣服脱了给他看龙头。”
这个姐夫,连这糗事也给助理说。不过他倒是会倒咬一口,又把任务交给了姐夫。
“好好好。”
姐夫脱下了头盔和防弹衣,把衣服卷到胸口处朝我凑了过来。
小弋你看,那蛇头是不是还有你的牙齿印
我曾经在想,我要宠着暨哲一辈子。他开心我就陪着他笑,他难过我就想着法子逗他乐,即使是老了,我也不会忘了初衷。
就跟姐夫一样。明明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明明我已经快是而立之年,却还跟小时候一般对我。
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好奇地看向了姐夫。
“那纹身,好像是青龙帮的人哪。”
“是啊是啊,可是青龙帮不是已经洗白了吗?怎么会大过年的来绑架。”
“是啊,难道是冒充的你看那个人虽然强壮,但这白净面相,也不像青龙帮的人啊。”
“可是我听说只有青龙帮的世袭老大才能在背部纹青龙啊。”
“哎你看那个哭着的男人好帅啊,不过啊肯定是被那个纹刺身的人逼哭的,我刚才好像听那两个人逼他哭呢。真是暴殄天物。”
“别花痴了,你们别四处乱看啊,小心被盯上。”
“或许是叛徒吧,可是我听说青龙帮的老大是管内不管外的,外事都让一姐处理啊,怎么会亲自出来抓人”
七嘴八舌的低语声弥漫在僵硬的气氛中,我站起身来看着姐夫。
“姐夫,帮我,毁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