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红石城的雾气浓得化不开
时雨站在NH公司大楼下，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捏着那盒所谓的"药"。金属盒冰凉刺骨，棱角硌得掌心发疼。他知道这里面装的绝不可能是药——自从黎洛死后，notch派给他的任务越来越危险，越来越像某种"清理"
"直接送去杀手公司总部。"notch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亲手交给他们的主管。"
时雨当时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地接过盒子。他太清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踏入杀手公司的地盘，无异于自寻死路。但拒绝的下场只会更惨——黎洛的尸体还停在地下三层的冷柜里 ，或者…已经被清理了
雾气中，时雨摸了摸腰间暗藏的短刀。死灵应该已经到城外了，他想。三天前的深夜，他偷偷把那个银发少年送上货运列车，看着他茫然又固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最后只说了一句"别回来"
杀手公司的大楼在第五街区，漆黑的外墙像一块巨大的墓碑。时雨从侧门闪入，走廊里静得可怕。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太静了——静得不正常
转角处，黑影骤然袭来
时雨侧身避过第一击，匕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阵刺痛。他反手抽出短刀格挡，金属碰撞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对方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动作快得惊人
刀刃相撞的脆响在走廊里炸开。时雨的小臂被划开一道口子，温热的血顺着手腕流到刀柄上，黏腻湿滑。他喘着粗气，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对方似乎并不急于取他性命，而是像猫戏老鼠般，一刀一刀消耗着他的体力
"谁派你来的？"时雨啐出一口血沫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改变攻势，匕首直取咽喉，时雨勉强格开这一击，却在对方旋身的瞬间，瞥见翻飞的斗篷下露出一抹湖蓝色——NH公司的制服颜色
时雨的动作顿了一瞬
就这一瞬的破绽，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左肩。剧痛炸开的瞬间，他反而笑了，笑得肩膀都在颤抖，连带着插在伤口里的匕首也跟着晃动
"原来如此。"他盯着对方蒙面的脸，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是公司要杀我啊…"
时雨靠着潮湿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视野开始模糊。斗篷人蹲下来，扯开他的衣领检查伤口，确认毒素已经进入体内。湖蓝色的制服袖口在黎明微光中格外刺眼
"为什么？"时雨的声音越来越轻
"能核只需要一个载体。"对方起身，声音冰冷，"而你是最不听话的那个"
毒素随着血液迅速蔓延，时雨的视线开始模糊。他踉跄着后退，撞开了走廊尽头的防火门。天光倾泻而下——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晨光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上，银灰色的西装泛着冷光。即使隔着这么远，时雨也能认出那是notch。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迎来终幕
他下一秒突然出现在时雨面前
"疼吗？"他轻声问，仿佛只是在关心一个训练受伤的学员
时雨想笑，但毒素已经麻痹了面部肌肉。他看到，notch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得像当年孤儿院里那个说要给他家的男人
时雨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毒素让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目光却死死钉在那个身影上
"真是...讽刺..."他咳出一口发黑的血，"可惜啊……死灵……只剩他了…"
时雨平静甚至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notch，notch不令人察觉的皱了皱眉
“安息吧，我可怜的孩子”
晨光越来越亮，notch的身影在逆光中渐渐模糊。时雨的意识开始涣散，最后的视野里，他看见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和自己落在血泊中的影子——那么小，那么微不足道，就像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走进NH公司时一样
晨光彻底照亮小巷时，NH公司的清洁队已经带走了所有痕迹。只有墙缝里一小片染血的布料，证明这里曾有人存在过
三百米外的公寓里，死灵突然从梦中惊醒。窗外，第一缕阳光正落在他的银发上，他愣愣的伸出手抹了抹眼角，一滴泪水静静地躺在掌心，他看向窗外，喃喃道
“…时雨？”
金属药盒从松开的手指间滚落，"咔嗒"一声弹开，里面空空如也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