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弗利庄园

希维尔睁开眼。眩晕裹挟着恶心的感觉一齐袭来，他忍住想吐的欲望，拉开身上的被子。左臂上的字符明显地变浅，希维尔抿了抿嘴唇，披好巫师袍。

“噗——”得一声，贝西从空气中出现。

“弗利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小主人，您感觉怎么样？贝西为您准备了您最爱吃的奶酪夹燕麦面包，还有热可可……”

“贝西，”希维尔温和地说，“主人呢？”

贝西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希维尔问的是谁，小精灵的脸上透出一股惧怕:“贝西不知道！贝西不知道！贝西不能透露主人的位置！贝西辜负了小主人的信任！贝西要听新主人的话，贝西是个坏精灵！”

小精灵开始朝墙壁狠狠地撞自己的头。

“停下来！贝西！”希维尔说。

小精灵不再往墙上撞了，抹了一把撞出来的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希维尔。

真可爱。 希维尔少有地笑了。俊美的少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歪着头，脸上没有了一贯的冷漠狠厉，也没有面对伏地魔时隐隐透出的不正常的狂热。就好像一个普通的贵族少爷，身上还带着未脱去的骄矜。

伏地魔刚进来，看到的就是正对着小精灵笑得一脸灿烂的希维尔。

“主人。”希维尔脸上的笑容像冰雪一样迅速化掉，取而代之的是从每一个细胞里散发出来的狂热和忠诚。他站起身来，按下眉头的眩晕感，给伏地魔行了一个食死徒该有的礼。

“带弗利少爷去用餐。”

“是，主人。”

……

“主人，我能用弗利庄园的藏书室吗？”希维尔缓慢地开口，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希维尔.弗利。”伏地魔忽然掐上希维尔的脸，猩红的眼眸直直地望进了那双蓝眼睛。

“大脑封闭术用得不错……”带着一丝恼火的声音响起。希维尔知道主人在做什么了，他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

“主人，我是天生的大脑封闭术大师……自打我来到这里，就从来没有人能窥探我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伏地魔慢条斯理地说。氤氲在脑袋里眩晕感忽然加重，希维尔脚下一个踉跄，本能地伸手扶住了自己能抓到的那个人。

他猛然僵住了，似乎不敢缩回手。

“主人，我……”

“没有关系，希维尔.弗利，”修长的手臂借势揽上了他的肩膀，热气喷在他的耳边，明明语气温柔，希维尔却从中听出报复的快感和压抑着的恶意。

“……弗利少爷，”希维尔猛的被推倒在地上，猩红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薄薄的嘴唇缓缓开合，扭曲成一个恐怖的微笑，“你不会以为，我不会追究你以前做的事了吧？没有人可以这样捉弄伏地魔大人，没有人……”

大脑中眩晕的风暴愈卷愈烈，希维尔脚下不稳，几乎整个人倚在黑魔王的怀中。不对，这不对，他不能这么亵渎主人。

他僵着身子几乎不敢动弹，漂亮的眼睛透出一股不知所措，伏地魔冷冷地注视着地下那人，捕捉到希维尔眼神中一丝掩饰得极好的疑惑。

似乎在迷茫地思考:我什么时候捉弄过主人?

“什么时候捉弄过?”伏地魔几乎气笑了，又一把将人扯起来，脸几乎碰到希维尔光滑的鼻尖。待要说些什么，又一时语塞，那毕竟是孤儿院或者学生时代的事，他不想提起的过去。

“藏书室，你当然能去……如果你认为自己有力气走到藏书室的话。”伏地魔不明意味的声音说。

“主人！贝拉在门外请求见主人！”小精灵尖细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脑袋里的眩晕感一松，伏地魔松开了希维尔。

“主人，我去楼上。”食死徒单独面见主人都是有重要的事禀报，希维尔不能在这里听着。

“待在原地。”华丽的扶手椅凭空出现在希维尔身边，这是要让自己坐下?希维尔一怔，仍然老老实实地站着。

“还等着让我请你吗？”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希维尔只觉得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拳头，猛的把自己朝椅子里摁下去。

他当然不认为主人是因为心疼自己身体虚弱，毕竟一连几个莫名其妙的眩晕，绝对跟主人有关。他不后悔自己以前对待主人的方式。希维尔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黑魔王。

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还有瑕疵，希维尔思忖道。比如，魂器。Voldemort当然要飞离死亡，但是魂器，还是太低劣了些……第七部，似乎提到了“死神的主人”，但是，关键的词句怎么也想不到了。

“……就是这样，主人，我会完美地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这种问题都来向我报告，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贝拉。”

“主人！我是您最忠诚的奴仆！”

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几乎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甩出一个十级剜心刺骨。贝拉嫉恨地瞥了一眼坐在扶手椅上的希维尔，躬身离开。

贝拉一走，那道阴森的目光重新落到自己身上。希维尔起身，无孔不入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主人……”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哼，几乎站立不稳。

带着凛冽气息的手臂再次揽上了希维尔的肩膀，他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就已经到了自己常住的那个房间。

被猛的推在了床上。希维尔抓住了西洋床复杂的雕花，看着高高地俯视着自己的伏地魔，眼神惊恐。

“别这么看着我……还是，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嗯?弗利少爷？”

“主人，我……”

伏地魔冷笑一声。那些东西没有随着时间缓缓消失，反而随着每一次看见这个人变得越来越鲜活起来。

惊恐什么？他倾身过去，欣赏着那人愈发颤抖的表情。他是黑魔王，只是一种该死的欲望而已。抚上了那人没有任何瑕疵的侧脸，岁月没有在这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这真是一种，永生的天赋呀。

“主人……”希维尔嘴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呢？几乎是本能的，偏过头去，不敢直视那双猩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