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哥哥，爸爸去哪了。”格蕾修握着画笔问着我，我擦试着链刃的手顿了顿，“小格蕾修，布兰卡姐姐现在去了很远的地方实验，要很晚才能回家。”

格蕾修放下画笔小跑着来到了我的身边，板着一张小脸，“我想要去看妈妈。”

我轻轻的捏了捏格蕾修的脸，“小格蕾修不可以随便学人。”格蕾修点了点头，“还想要画画还是去吃点东西。”

“我想要哥哥陪我一起画画。”

“好，哥哥陪你。”我将链刃重新包好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格蕾修。

格蕾修思索着拉了拉我的衣摆，“哥哥，你可以坐在那里吗。”用手指着前方，“我想把哥哥画在画上。”

“好。”我走到了格蕾修指的位置，“这样可以吗。”

格蕾修点点头拿起画笔开始画了起来。

哥哥的颜色是灰色的，格蕾修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在我看过来的时候又缩回了画布前，“画好了。”过了一会，格蕾修开口说到。

我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画像，一片灰暗，我蹲下身子，“格蕾修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吗。”格蕾修点了点头，我又看了一眼那副画上身后的巨怪，浑身上下的锁链，我知道格蕾修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只能夸赞到：“画的很好看。”

我牵起格蕾修的手拉着她来到洗漱池，“把手洗干净我们就去吃饭。”

格蕾修乖巧的把手洗干净了，我拉着她得手来到了食堂，格蕾修吃的很饱，我带她散了会步消食完后便带她回房准备睡觉。

“哥哥。”格蕾修拉了拉我的衣服，“我想听故事。”格蕾修抱着布偶小熊坐在床上，“想听什么故事。”

“小画家的故事。”

“好。”我抽出本故事书轻声诵读着，“在很久很久以前，小画家和她的骑士先生一起踏入了一个神秘的国度……”

“故事的最后小画家和骑士先生告别了人们，踏上了前往下一个国度的道路。”

格蕾修睡着了，我替她掖好被子，“好梦，小格蕾修。”

我轻轻的走出了房间，“零，小格蕾修睡着了吗？”是爱莉希雅，我点了点头朝她走去，“有事吗？”

爱莉希雅有些苦恼，“是凯文的事。”

我垂着眼皮往外走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到：“他怎么了。”爱莉希雅叹了口气跟了上来，“凯文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而且痕的那件事……”

“我知道了，我会去劝他的。”爱莉希雅愣了一下，旋即高兴的说：“太好了，要知道凯文现在连我的安慰都不放在心上，怕是只有零才能做到呢。”

“好啦。”走到分叉路口时，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挥着手和我道别，“我还要去看看伊甸，凯文的话就交给零啦，拜拜。”少女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来到了湖边，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踏上由冰铺成的道路，来到了湖中央，凯文静静的站在那里目视前方。

“凯文。”我站在他的身后，互换了一声，凯文没有回头，但是他问了我一个问题，“零，当初你选择杀死卑弥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没有回答，我低着头看着平静的湖面，凯文也没有催促，也许答案我和他都清楚，只是都不愿意开口撕破那层纸面，我也曾质问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后悔？愤怒？也许都没有，但是她最后的眼神一直缠绕在我的梦里，梦境不断重复着一切，也许真的后悔过吧，但那重要吗？也许不重要了吧。

“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我扯了扯凯文的衣服，凯文看着我半晌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好。”

我和凯文一起回到了基地，凯文在爱莉希雅的劝导下去看了心理医生，我则独自一人来到了至深之处，“阿波尼亚小姐。”我打了声招呼，阿波尼亚轻轻的点了点头，“您今天也是来看望科斯魔吗？”

“是的。”

阿波尼亚为我打开了门锁“科斯魔今天的情况还不错，维尔微小姐和梅比乌斯小姐刚为他检查了身体。”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里面是一片漆黑，我手上的明灯是唯一能够照明的东西。

我走到了最深处，打开了铁门，“科斯魔。”在最角落的人影瑟缩了一下，我走一步他便退一步，铁链不断响着，我只好锁定了他周围的空间让他不在动弹，我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

“好久不见科斯魔，今天状态不错。”我坐在他的身边。

“梅比乌斯博士说你很快就能恢复原状了，这是一个好消息，到了那天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格蕾修也很想你她画了你，我给你带来了要看看吗。”我拿出格蕾修画的画，上面是科斯魔牵着格蕾修走在亮着灯光的街道上。

我摊开放在科斯魔的面前，科斯魔依旧没有抬头，“不想看没事的，科斯魔我把画放在桌上了，想看的话随时都可以看的。”我放在唯一的桌子上，“我要走了科斯魔，明天我还会来看你。”我抱了抱他，随后就离开了这里。

我没有直接回到宿舍反而来到了我自己的秘密基地，这是我少有的秘密，是我发现的鲜为人知的树林深处的一块地方，我喜欢待在那里，我刚坐下没一会我就听见了一阵美妙的歌声，“星月送来人的女儿……”我站起身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一架钢琴和正在弹奏的人。

我静静的听完了歌剧后上前打了声招呼，“伊甸小姐。”伊甸站起身对我微微点了点头“好久不见零先生。”

“您的嗓音很好听。”我不懂艺术这方面的东西，只能干巴巴的夸赞到，伊甸笑了笑，“谢谢您的夸赞。”

之后就是一片沉默，还是伊甸先开的口，“您确实如同爱莉说的那样，不善言辞啊。”

我抓了抓耳边的偏长的发丝，“我确实不擅长像爱莉希雅那样……直白的话。”

“当然，您愿意与我共饮一杯美酒么。”伊甸笑着问道，我估摸一下自己的酒量还是拒绝了伊甸的邀请，“抱歉伊甸小姐，我并不善于饮酒。”

伊甸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身后传来树叶沙沙声，“哎呀，原来你们在这里啊。”粉发少女垫着脚尖旋转到面前笑着问我“伊甸的歌声很好听对吗？”我点了点头，爱莉希雅双手合十“真不愧是伊甸呢，就连零也觉得很好听。”爱莉希雅走到伊甸的面前双手放在胸前“绮罗啊，你为何披拂。”伊甸笑了笑，“是为月下之人加冕。”

两人就这么唱了起来，今晚的歌声很好听，末了我也跟着轻轻哼唱起来，但是唱着唱着眼前开始模糊起来，爱莉悄悄看了一眼，悄悄的走到我身边，将我头上的落叶拂去。

“好好休息一下吧，零。”

一阵脚步声传来，伊甸看了一眼朝来人点了点头，苏悄悄地走到熟睡着的人的身边，“谢谢你们。”

爱莉希雅叹了口气，“零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哪怕是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也耐不住啊。”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伊甸也点了点头，即使她刚来逐火之蛾不久但是看着零办公室里堆积成山的文件就知道零很不容易，不仅要处理文件，还要观察新兵的练习，加上最近凯文和科斯魔的事，晚上还要赶去照顾格蕾修，零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本就纤瘦的身体变得更加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

苏打横抱起了零，他今天去见了凯文，凯文和他说了关于零在逐火之蛾的这几年，以及为什么会加入逐火之蛾，看着怀里的人，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抱歉，我来晚了。”

记忆中的小孩虽然年龄尚小，但是依然有勇气站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赶走恶犬，然后转过身即使手抖的不成样子但是仍然把自己拉了起来，牵着手离开那黑暗的巷子。

想到那个小小的影子苏不由得笑了一下，抱着零对爱莉希雅说，“我先带他回房间。”爱莉希雅点了点头，朝苏挥了挥手，伊甸也轻声说了声再见。

苏抱着零回到了房间，替他盖好被子之后便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凯文，凯文缩在房间的门口，看到苏出来之后抬头看着他，“零现在怎么样了。”

苏摇了摇头，“他的身体情况不算太好。”凯文垂下头，苏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进去看着零吧，我得要去一趟老师那。”

凯文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间做到床边，轻轻的牵起手，手摩挲着对方的手指，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呆在一块，凯文这么想着。

自从零亲手杀了第七律者之后零就一直在逼迫自己吧，无论是晚上那盏几乎到了五六点才关上灯，还是模拟战斗中不断涮新的成绩，凯文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能阻止也没理由阻止，不断涮新的成绩代表着实力，实力，在逐火之蛾中又代表着活命招牌，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凯文深深的吸一口气，摸上对方的额头。

祝你好梦，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