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散了朝,唐锦又被太监引着去宫内。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八三三提示下,她想起原身进京前给皇帝递了折子,被允许散朝后面见圣驾。
到了乾清宫门口,唐锦笑眯眯地塞给领路太监和守门太监银子。
守门太监看领路太监面无表情地收下,才伸手拿了。
与领路太监擦肩而过时,他轻声交代:“将军,勿提讨胡。”
声音太轻,若不是原身从小习武,听力绝佳,这几个字就要淹没在他的唇齿之间了。唐锦感激他收下银子的提醒,但并不打算采取,毕竟替原身复仇才是她唯一要做的事。
唐锦恭恭敬敬地走进乾清宫,行了君臣之礼:“臣唐锦,叩见陛下。”
“唐卿免礼。所禀何事?”皇帝快被堆积成山的奏折淹没掉,声音艰难地从奏折堆里穿过,传到唐锦耳中。
“回陛下,臣大胆进言,臣怀疑朝中有人通胡,手眼通天。我父便是被此人设计出卖,为国献身。”唐锦起身,站得挺直,如一株傲然的竹。
通胡,这两个字说着轻飘飘,实则万斤重,使得皇帝都顾不上批阅,抬头打量眼前的年轻小将。
“确实大胆。”他道,“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臣没有证据。”
“那你怀疑何人通胡?”
皇帝被唐锦气笑了,胸口急速起伏:“唐将军好胆量,没有证据,也不知道谁通胡,就跑到朕这里,信誓旦旦告诉朕,朕的臣子背叛了朕。”
唐锦此举确实显得天真,但她也没有办法,这是原身作的孽!证据,她只有那一封胡文写作的信,但这只能作为她父亲治下无方,副将叛乱。原身记忆里的伏击也没有出现,只有亲兵叛乱。
唐锦于是跪下,装作吓破了胆:“请陛下宽恕,臣,臣只不过报仇心切。”
这话倒是耐人寻味,天下人皆知唐小将军亲自带兵把屠村的胡人杀得干干净净,杀父之仇已报。
“既是如此,朕知了,退下吧。日后莫要再提。”
趁着皇帝不耐烦赶人,唐锦连连称是,走出乾清宫。告状一事,她早知不可能成功。只是她在现代世界的时候,有段时间沉迷宫斗剧,帝王心性多少能够揣摩一些。今日一番话下去,怀疑的种子就在皇帝心中种下了。嘴上说得光明正大,不信他的臣子会勾搭胡人。以后只要谁暴露出一点迹象,这通胡的罪名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唐锦正思考怎么寻找新的线索,幕后主使一击不成,必定有新招,不会留她这个活口。尤其是她今日还在散朝后面见了皇帝。
“唐将军,走路可要注意前方。”一道有点耳熟的清越男音在耳边响起。
唐锦猝不及防抬头之下,白亦寒突地撞进她的眼里,不由得愣住了。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薄唇轻抿,面如刀削,唐锦都怀疑这下巴能戳死她。
她阴阳怪气地回道:“谢过丞相大人好意,在下心领了,多的就不必想了。”
“唐将军说话何必如此夹枪带棒,今日所言,某自认字字句句对得起天下百姓。军国大事可不得胡闹。”白亦寒也不恼,反而好声好气地同唐锦说道。
这人脾气竟这般好?是怎么做到丞相的?哦,被皇帝钦点的。唐锦撇嘴,一番进攻不被白亦寒在意,本来就烦,这下又没在他身上得到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