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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同舟探旧谜

陈情令:鹤栖云深

月下那番近乎残酷的点醒,如同在蓝曦臣冰封的心湖上凿开了一道裂缝。剧痛过后,是带着凉意的清明。他没有立刻回应萧彻的话,只是长久地伫立在月光里,背影挺直却透着沉重的疲惫与一丝释然。窗外的枯荣藤在清辉下沉默攀援,枯枝与新叶的界限在夜色中模糊,如同他此刻混乱又逐渐清晰的心境。

萧彻亦未再多言,重新阖眼假寐,给予对方消化与喘息的空间。静室重归沉寂,唯有清冷的月光流淌,和两颗在无声交锋后靠得更近的灵魂。

此后的日子,一种更深沉的平静笼罩着静室。蓝曦臣眉宇间那层刻意压抑的阴霾淡去了许多。他依旧会处理那些来自兰陵的棘手文书,但不再独自对着枯藤沉默发呆。有时,他会极其自然地将卷宗中某些难以决断的细节,以探讨的语气说与萧彻听,不再避讳提及那些沉重的过往。

“金麟台这份关于当年赤锋尊佩刀‘霸下’最后灵力波动的记录,与忘机在观音庙感知到的似乎存在时间差……” 蓝曦臣将一份誊抄的密函片段放在榻边小几上,眉头微蹙。

萧彻斜倚着软垫,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黑色棋子,闻言眼皮都未抬,懒洋洋道:“霸下饮血,凶煞之气冲天。聂明玦死前心神激荡,佩刀共鸣,灵力逸散如同回光返照,强弩之末罢了。观音庙那会儿……” 他顿了顿,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金光瑶引爆的阵法干扰了灵力场,感知有偏差再正常不过。纠结这点时间差,不如查查那段时间,附近哪个倒霉的野修小派库房里的‘引魂玉’少了。”

他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被忽略的关键线索——引魂玉,正是当年金光瑶用来干扰、甚至可能引导聂明玦残魂怨气的邪物!

蓝曦臣眼中瞬间闪过明悟的光芒!困扰他多日的疑点豁然开朗!他看着萧彻那副漫不经心却洞若观火的模样,连日来因金氏文书带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温煦的笑意:“先生一言,拨云见日。”

萧彻哼了一声,指尖又捻起一枚白子:“少来。下棋专心点,你这‘云深棋圣’的名头怕不是浪得虚名?” 语气带着惯常的促狭,眼底却有一丝极淡的笑意。

蓝曦臣失笑,收敛心神,专注于棋盘。阳光透过竹窗,落在两人对弈的身影上,一者端坐如松,一者慵懒倚榻,气氛宁静而融洽。那些沉重的过往,在萧彻犀利而精准的点拨下,似乎也不再是难以触碰的禁忌,而是可以共同面对、抽丝剥茧的谜题。

萧彻的身体在精心调养下,终于有了显著的起色。虽然依旧清瘦,脸色也带着病后的苍白,但已能独立行走,不再需要时时搀扶。他活动的范围也从静室扩大到了整个幽谷。溪畔、竹林、古木下,常能看到他披着素色宽袍、慢悠悠散步的身影。蓝曦臣处理宗务时,他便独自坐在溪边的大石上,或是闭目养神,感受着天地灵气;或是拿着那支青玉笛,随意地吹奏几个不成调的音符,笛音清越,融入潺潺水声,别有一番闲适。

一日午后,蓝曦臣处理完宗务回到静室,却不见萧彻身影。他心中微紧,快步走出竹舍。循着若有若无的笛音,他在溪流上游一处隐蔽的竹林深处找到了人。

萧彻正背对着他,坐在一截横卧的粗壮枯木上。他并未吹笛,只是将玉笛随意搁在膝上。他微微仰着头,望着头顶被竹叶切割得细碎的阳光,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清隽而宁静。他伸出手,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触碰着身旁一株刚从枯死老竹根部冒出的、极其幼嫩的翠绿竹笋。

那新生的竹笋只有拇指大小,包裹着浅褐色的笋衣,顶端裂开一点缝隙,露出里面娇嫩无比的翠色。萧彻的指尖停留在那点翠色上,极其轻柔地摩挲了一下。阳光落在他苍白的指尖和新生的竹笋上,仿佛时间都为之凝滞。那专注而温柔的神情,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对脆弱生命的惊叹与呵护,是蓝曦臣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

蓝曦臣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竹林边缘,没有上前打扰。他看着萧彻指尖下那点象征着重生的、无比脆弱的翠色,看着对方眼中那片深沉而纯粹的、不带任何戏谑或疏离的温柔光泽,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滚烫。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萧彻坚硬外壳下那颗同样渴望新生、也珍视新生的心。枯荣谷的焦土并未完全埋葬他,他只是将那份对生命的悸动,更深地藏了起来。而此刻,在这片为他准备的、充满生机的静室幽谷里,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那份悸动悄然破土而出。

萧彻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指尖微微一顿,随即极其自然地收回手,恢复了那副慵懒的姿态,拿起膝上的玉笛。他没有回头,只是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点被阳光晒暖的松软:“蓝宗主这偷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蓝曦臣这才缓步走近,在他身旁的枯木上坐下。他没有解释,目光落在那株小小的新笋上,温声道:“这笋生得极好。假以时日,必成修竹。”

萧彻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那新笋,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仿佛还残留着那娇嫩翠色的触感。他淡淡“嗯”了一声,将玉笛凑到唇边,随意吹出一个清越的音符,算是回应。但耳根处,却悄然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

数日后,一封来自清河聂氏宗主聂怀桑的加急密函,打破了静室的宁静。信中措辞罕见地凝重,言明清河境内多处古祭刀堂遗址近期灵力异动频发,且伴随着诡异的“刀啸”之音,疑与当年聂明玦暴毙之事有关,恳请泽芜君亲往相助探查。

蓝曦臣看完密函,眉头紧锁。聂明玦之事始终是他心底一道未愈的伤疤,牵扯着观音庙的惨烈过往。他下意识地看向窗边正在给枯荣藤浇水的萧彻。

萧彻放下小巧的竹勺,慢悠悠地转过身,琉璃般的眸子扫过蓝曦臣手中的密函,仿佛早已洞悉内容。他走到榻边坐下,端起温热的茶盏抿了一口,才懒洋洋开口:“刀啸?祭刀堂?听着就麻烦。聂怀桑那小狐狸,自己搞不定,就想起你这尊大佛了?”

蓝曦臣将密函递给他:“怀桑信中言辞恳切,不似作伪。此事……恐有蹊跷。”

萧彻随意扫了几眼密函,指尖在“灵力异动”和“刀啸”几个字上点了点,嗤笑一声:“聂家那群莽夫,就知道舞刀弄枪,连自家祖坟冒青烟还是鬼火都分不清。” 他放下密函,抬眼看向蓝曦臣,眼神恢复了那种洞悉世事的锐利,“不过,能惊动聂怀桑这只小狐狸的‘刀啸’,倒也有点意思。去看看也无妨。”

蓝曦臣微怔:“先生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 萧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宽大的素袍勾勒出清瘦的腰线,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促狭,“蓝宗主这‘拐杖’当了这么久,也该换换地方扶了。清河的风光,总比天天对着你这张脸有意思。”

他这话,看似戏谑嫌弃,实则清晰无误地表达了同行的意愿!

蓝曦臣心头猛地一跳,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对清河之行的忧虑!他看着萧彻那副慵懒随性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决断的姿态,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萧彻不仅愿意帮他面对过往的伤痛,更愿意与他同行,共同踏入那片未知的漩涡!

“先生身体……” 惊喜过后,担忧随即涌上。清河之行绝非游山玩水,凶险难料。

萧彻摆摆手,打断他:“死不了。躺了这么久,骨头都锈了。正好活动活动。” 他走到窗边,指尖拂过枯荣藤上一片新生的嫩叶,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枯荣谷困不住我,这静室……也困不住。” 他顿了顿,回头看向蓝曦臣,琉璃般的眸子在阳光下流转着深邃的光泽,“再说了,蓝宗主这尊大佛身边,总得有个懂点旁门左道的‘闲人’看着点,省得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这“闲人”二字,他说得意味深长。不再是自贬,而是带着一种隐晦的、近乎承诺的守护意味——此行,我与你同去。你的安危,有我看着。

蓝曦臣定定地看着他,看着对方眼中那片深沉而坚定的光泽。担忧、喜悦、感动、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唇边一抹无比温煦、也无比明亮的笑意。

他走到萧彻身边,与他并肩望向窗外潺潺的溪流和青翠的竹林。阳光正好,溪水碎金,藤影摇曳。

“好。” 蓝曦臣的声音清朗而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那便有劳先生,与曦臣同赴清河。风雨同舟,共探旧谜。”

萧彻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蓝曦臣的胳膊。

一个微小到几乎忽略不计的触碰。

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传递着无声的应允与默契。

静室的藤影,在阳光下无声地蔓延,缠绕着竹舍,也缠绕着两颗在相互点醒、共同守护、并肩同行中,愈发紧密相连的心。清河之行,将是枯荣之后,他们共同面对风雨、让情丝在荆棘中淬炼成钢的下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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