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云衍一直到了将近子时才会院子。
永华已经歇下了。
不过这人装样子的手艺着实不好,只是这样看一眼就能瞧着眼皮一直在动。
酆云衍都不好意思拆穿。
“边关出了些乱子,想来这些天我都会很忙,若是忽视了娘子,改日我给娘子赔罪可好。”
永华躺在塌上的身子动了一下。
酆云衍似乎未察觉的样子:“若是哪一日我同太子起了纷争,不清楚娘子你是站在我这一边,还是太子那一边呢,想来,应该是要站在殿下那边的,不过,我也不会看着永华那样为难。”
酆云衍将手爱怜的放在永华的额前。
只是略作停留,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在门悄然合上的时候,永华在塌上默默睁开了双眼。
两方起了纷争吗。
香草悄声走了进去。
并未将蜡烛燃了起来。
“殿下传话出来,说,说这件事情同娘娘您没有关系,殿下自会处理。”
怎么可没关系,阿兄既然这么说必然是出了大的事情,而且和她有关。
“宫中就没有一点别的消息传出来。”
方才酆云衍说是边关出了差错,该是战局发生了变化才对。
香草倒是真的听说了一件事情:“今日家中大公子入宫了。”
表兄?
阿兄想要,卸权。
香草端了一边的茶盏过来,耐心的劝道:“既然世子爷同太子殿下都说了让娘娘不要在乎这些俗物,必然就有处理的办法,娘娘何必在这里忧心呢。”
永华在成亲之前就想过,两方应该会对上,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什么都不用做,阿兄既然说了那就如此等待消息就可以了。”
不过这个消息终究没让永华等的太久。
只是一日的功夫,整个上京都清楚了陛下下令,命明恩候长子,带兵前往边关救急。
这个召令一出瞬间遭到了整个朝堂之上的反对。
扶持母族没有什么,可这铭恩候长子平日里不是招猫逗狗,就是惹是生非,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一军统帅,难道不是在拿着边关数十百姓和大禹社稷安危当游戏吗。
太子也没想到承受的压力竟然比想象中大这么多。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酆云衍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偏偏让人去查干净的吓人。
酆云衍在那日之后就消失在了太子的视野里大有一副听之任之的感觉。
安心在府中过起了小日子。
于家的大爷也不是个吃素的。
就在太子下令之后便去拜访了当年于家的旧部。
自己身边还是要有个贴心的人才是。
“边关局势如今不明,咱们家仁也许久没有上战场了,怕是要坏了殿下您的安排,最好还是让国公府在一边协助,才是最好的法子。”
于家大爷说的很是郑重丝毫没有之前的顽劣形象。
太子不是不明白于家大爷说的,国公府必须要用甚至于说现在还不能彻底抛弃。
“国公爷如今人就在边关,你们去了之后缓缓图之慢慢接手,当下是要先控制住边关的局势。”
其实还有件事情于家大爷想要开口。
“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怕是娘娘同世子爷的缘分也就彻底断了,还是问问娘娘怎么想的吧。”
于家大爷同太子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做事清楚他心中的顾虑。
要说现在太子的重中之重就是收权,可这路上的阻碍也就是永华了。
“微臣听闻,娘娘对世子爷是一片真心,这么做真的不会伤了娘娘的心吗。”
太子也不想做出这个决定,可他谁也不相信,尤其是一个手握重兵的人。
“若是他敢做出些什么来,孤就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太子已经下了决定,于家大爷反而是不能说些什么了。
“微臣明白,会按照殿下吩咐的,一步步做出来。”
于家的动作瞒不过上京世家的眼里。
看着殿下这是存心要将于家扶起来了竟然连边关这种事情都交给他练手。
不过也对,边关到底还有国公府守着,去混上了几日回来就有了战功,获封什么都不是难事。
现在只是忧虑这样好的事情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头上来呢。
真是可惜了。
永华现在好似明白了阿兄想要做什么了。
边关的消息也逐渐传了进来。
最近香草出院子总能瞧见国公府下人着实面色不善。
其实也怪不着他们,在国公府做事的大多都是战场上的遗孀,天家如此对待,怎么能忍得住呢。
唯独香草气敷敷的。
“这国公府的下人太过于没规矩了,娘娘应该好生管教一番才是。”
这有什么的,那些人都是为大禹为国公府卖命的人。
知道这种事情有情绪很正常。
但是那日酆云衍说的话,却让永华不得不多想。
在两个人中间做出选择。
那自己的选择应该是什么呢。
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阿兄那边,还是说……
永华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将发丝中的簪子一根根的取下。
“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你们先退下去吧。”
香草躬了躬身子,转而出去守住了门。
不管娘娘说的什么,他们只要听命就是,娘娘聪慧机敏定然知道该如何度过。
永华到底是被高看了,她如今只想什么也不做,就如此躺着歇息便好。
本来以为应该睡不着的,没成想只是躺了下去整个人就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人。
永华都不需要仔细瞧就能分辨出来。
实在是这人跟旁人相比,总是能做吸引别人的那个。
永华弯了弯嘴角:“什么时候过来的。”
酆云衍倒了一杯手边案几的茶盏:“已经来了一个多时辰了,见你睡着,就没让人吵醒。”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酆云衍对永华的沉默有些怔愣,还以为她第一句话就应该是质问才对,问为什么要瞒着她。
永华朝着酆云衍方向靠了过去:“不是说是新婚吗,怎么这些时日都没瞧见你呢,难道说,我这个新婚小娘子,都不如你的公务重要啊。”
酆云衍捏了捏永华的手心。
“怎么会,你在我心里,是最要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