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上）

★主仆pa

　　少年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大街上。

　　他是一名男孩。

　　男孩很普通，不过十三四岁，只是瘦的有些过分，此时正蜷缩在街边的角落，眼睑低垂，看不清神色，只隐隐看见眼角的一颗红色泪痣。

　　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位中年妇女，看起来同样食不果腹，一边摸着男孩的头一边乞讨似的四下张望。

　　少年走了过去。

　　他自然知道妇女是在寻找着什么，无非就是一个好的买主，来将男孩买走，以此来换取一些微薄的饭钱。

　　这个国家是封建帝制，伴有奴隶文明，除了非法拐卖，在市场上买卖奴隶基本合法，毕竟奴隶也只是贵族日常用品，有时还可以当做交换物品的筹码。

　　妇女见着有人来，连忙拉着男孩从坐姿转变为跪姿，等待着少年的问话。

　　少年打量着衣着单薄的男孩，用手中的权杖敲了敲地，随意问了一句价格。

　　中年妇女见真是买主，连忙又将身形放低了些，几乎要将头贴到地面，小心翼翼的开出了一个极低的价格，还担心少年嫌贵，不住的道歉。

　　事实上，贵族向平民购买奴隶，价格基本都是贵族说了算，问问价格也仅仅是走个形式，到最后会给多少钱都是由贵族决定。

　　少年点了点头，随意抛出了几枚银币，淡然转身让男孩跟上。

　　男孩没有出声，不舍地抱了抱身边的中年妇女，听话的起身跟上少年，眼眸中黯淡无光。

　　中年妇女显然是被银币的掉落给吓到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银币，直到男孩渐行渐远才反应过来。

　　妇女不住的感谢着少年的仁慈，为少年向上帝祷告，同时也祈祷希望男孩能够被好好对待——即使她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少年是一个公爵，在政治上地位不低，公馆自然也是豪奢至极。

　　路上，少年本想问问男孩的名字，可男孩却只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畏畏缩缩的让少年赐名。

　　男孩早知，自从少年丢下银币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人生自由了，他现在不过是少年的私有财产，就连决定自己叫什么的权力都没有。

　　少年皱了皱眉，也不知是不是为男孩的回答感到不满，只暗自想了想，转身用权杖顶端轻点了一下男孩眼尾，缓缓开口。

　　“你眼角的泪痣倒是生的好看。以后，你就叫赤痕吧。”

　　少年把男孩领回了家，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不算太好，但至少比露宿街头要强太多。

　　少年让男孩自己把自己打理干净，顺手扔给他一件仆从穿的衣服，叫他穿好。

　　男孩常年经历风吹日晒，皮肤不算太白，略微有些粗糙，眼角缀有的一颗赤红的泪痣更是给他增添了一分气色，穿上整洁的衣服后看着倒是有几分青春的气息。

　　少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让他像其他仆从一样做着家务，偶尔让少年给自己端茶送水。

　　这样子时日一长，男孩也发现了少年与其他贵族的不同——虽说少年有着贵族的身份，但是却并不在意阶级的鸿沟。

　　就像少年并不在意男孩的身份，走到哪儿都把他带到身边，还指名道姓的点明男孩就是他的贴身仆从，对于男孩偶尔的冒犯虽有不悦，但不会过于责怪。

　　男孩也很听话，总是尽力把少年要求的事办稳妥，在外交场合也从不给少年丢脸。

　　男孩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和少年的关系不像是主仆，更像是……

　　朋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