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秋天,风呼呼的灌在衣服里,街上穿着马褂的行人缩着脖子,把那些“通风口”都锁死了,极力的排斥着外界的一切影响。
也不是稀奇的事情,道边站着个四五岁小姑娘,确切的说,是一个浑身是泥,头发擀毡,身上套了一个形似枕头套的东西,瘦的马上皮包骨头的小乞丐。虽然一身邋遢样,但这小孩长的伶俐可爱,别人给了一块馒头,那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一样。
在这个战争多发的年代,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谁还能管这个小乞丐呢?虽然总有一些好心人给吃的,也没有一个人有收养她的想法。
但是今天是个不一样的日子,虽然风还是那么刮着,集市上还是那么吆喝,街上还是那么些人……但是今天是个不一样的日子嘛,一个穿马褂的人看见她了。
仔细的看,男人看起来有些清瘦,个字有些高,浑身都有一种先生气质。
“你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警惕的探了探头“我不知道。”
“你爹娘呢?”
“我不知道。”
男人扶了扶眼镜“你有家吗?”
“没有。”
“你跟我走,我给你一个家。”
小姑娘点点头“我怕……你是坏人”
男人微微笑了笑“不会的。”
穿大褂的男人拉起小乞丐的手,带着她走向街里最热闹的地方。一路上的风景,小姑娘早看厌了,但这回却仔仔细细看着行人、摊子、以及她曾经看都不敢看的馆子……
这条街陪了她好长时间。
小时候她也有家,但这是听别人说的“小乞丐要么是家里人抗日去了,要么就是老乞丐养的!”或许,她父母去抗日了,在那里回不来了……
大概就是一刻钟,小乞丐被穿大褂的男人带到了一个地方。是一个露天的戏台,上面还有一个牌匾——安谐茶馆。
“这以后就是你的家”
男人领着她进了戏台边上的门,应该是后台。后台有两排衣架和道具,并排放在靠左的位置,正对的位置是一幅字“万象归春”。边上是一个门,应该是通向另一个房间的吧。显然不是,这门直通向院子,显然这是个四合院。各个房门就通向卧室了,院子就是练功的地方。
突然从一个屋子里出来一个五岁的男娃,生得俊俏得很。“师父!这人谁啊,您怎么把叫花子带来了?”那给小姑娘吓了一跳,躲到墙根去了。
“吴升,你贯口背完了?顺便叫你师娘来。”
“知道了!”吴升不耐烦向一个房间跑去“师娘!师傅叫您!
一个妇女从屋里缓缓走出,看到小姑娘时稍微惊讶了一下,又摆出一副笑脸来“呦,你还真收啊!这小姑娘看起来还挺机灵。”
“这孩子你带她洗洗,回来再商量下名字。”
“得,好不容易讨来会儿清静,还让我伺候人!”那妇女笑着拉小姑娘走了。
妇女拖了个小木盆,到了点热水,把小姑娘抱进去了。
给小姑娘洗的时候,妇女还不住的感慨“这么可爱一孩子,早该被人收了。”
洗完过后已是黄昏了,大把大把阳光铺在地上,世界都散着黄晕。男人和妇女坐在马扎上。小姑娘坐在妇女腿上。
“你早上不是说你没名字吗?你想要个名字吗?”男人问小姑娘。
“想”小姑娘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叫降吧,就是天上降下来的宝贝。”妇女拍着小姑娘的背,小姑娘快睡着了。
“以后咱不就好比她父母吗?叫吴降吧。”爹笑着说道。
“行,我拗不过你,你随便!”娘也笑了起来。
夜色渐浓,蛐蛐已经开始低吟,娘抱着吴降回屋子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