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天过去,赞诺比亚觉得那个日子越来越近。
这段时间的魔药课堂让她魔药水平精进不少,连带着魔咒也在教授提点下进步很快,
说不感激是假的,在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思想斗争后,赞诺比亚决定再做一个实验。
在斯内普储藏室找到了一瓶泡了一年的圣甲虫,挑出一个,滴上血,念起了愈合咒语。果然,和她猜想相同,这回圣甲虫没有任何反应。
赞诺比亚计量着,至少现在可以基本确定,死亡时间超过一年是无法复活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赞诺比亚被当场抓包,有些尴尬地笑笑说:“路过,想找你,教授。”
“不要假笑,看起来像个地精。”斯内普挑挑眉,带着嫌弃地说到。
“找我做什么,今天还没到上课时间。”
赞诺比亚收起笑容,走向没怎么说过好话的男人。“教授,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来不及了,她没有时间了。
伏地魔已经知道了她的一切秘密,一个不知名的人也可以让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赞诺比亚从来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但这次,她还是要做一回赌徒。
她的能力是否来源于死亡,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拿出手里的圣甲虫,放回了罐子。“教授,我们提前履行吧。”
“希望可以成功,就当是对你给我补课与帮助的感谢,无关秘密,我心甘情愿将我的血肉送给你。”
斯内普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莉莉……或许可以活过来,但是,这个女孩儿却要死一次,这算不算是拿她的命换了莉莉的命。
“教授,你不用担心,只是互惠互利,这次也可以帮我验证一下,我的力量是否真的来源于死亡。”
赞诺比亚安抚到:“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教授。”
斯内普还是沉默,但他并没有离开。
“你要救谁?”
你要救谁,这句话似乎把刀放在了他手上,让他做出选择。
“我的朋友。”沙哑的声音在这狭小的储藏室里却格外清晰。
可怎么会选择不去救她呢?那是斯内普这半生里,唯一的愿望。
“她死了多久?”
“十年。”
她已经走了十年,可那种钝痛的心情始终伴随着他。
赞诺比亚皱皱眉,咬住下唇,“那先试试吧。”
“不过你得等我醒来才可以。”
斯内普心中的疑惑替代了痛苦,“等你醒来?”
“是的。”赞诺比亚现在看起来倒是十分冷静。“相信我,我可以帮到你。”
教授,就这一次,我只帮你这一次,从今往后,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觊觎我的能力。
第二天晚上,斯内普领着赞诺比亚来到了有求必应屋,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手术室。
他神态疲惫,似乎一整天都没有休息。
“你打算怎么做?”
斯内普站在一边,周身弥漫着悲伤,他去了一趟戈德里克山谷,莉莉就葬在那里。
“我自己来吧,教授。”赞诺比亚坐在了手术台上,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她从小就带在身边。
将刀抵在脖子上,她突然说到:“教授,记得帮我计时。”
手起刀落,血液喷溅而出,对不起了可怜的身体,赞诺比亚心里想着,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斯内普双手紧握,但他仍然站在那里,像是一棵千年的树。
一个小时,没有醒,放在手术台下的桶里已经不再有血流下。
三个小时,没有醒,斯内普双腿已经僵硬。
九个小时,没有醒,日上三竿,好像能听见鸟鸣。
十七个小时,没有醒,恐惧漫上内心,胃有些抽痛。
二十五个小时,没有醒,动身想去手术台前看看,腿已经难以弯曲,差点摔倒。
三十一个小时,斯内普坐在地上靠着手术台,他不敢回头看那个女孩儿。
三十八个小时,眼睛变得极其酸涩,雾气染上了眼睛。
四十八个小时,斯内普听到了逐渐清晰的呼吸声,他以一种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扑向手术台。
女孩儿那苍白的脸上开始出现血色,喉咙处深可见骨的伤痕开始愈合,年长教授颤抖的气息回响在有求必应室里。
“咳咳!咳咳咳!!”
女孩儿睫毛颤抖起来,呛咳出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少见的茫然。
她抬手,却碰到了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
小鸟在第一次睁眼时会把看到的第一个动物认作为家人,赞诺比亚此刻居然内心有一丝触动。
可是,他不是守着我,而是守着那渺茫的希望。
从手术台上坐起身,她问着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要多少?”
斯内普渐渐回神,两天里那逐渐频繁地祈祷,有几分是为了她呢?
“一瓶血就好。”
赞诺比亚点了点头,她扶上脖子,那里疤痕变得更明显了。
从手术台上跳下来,居然觉得挺轻松。
又拿出了小刀准备往手腕上划,反正这里也有疤,可刀还没碰到手腕,就被一把拉住。
“教授,怎么了吗?”
这个人手似乎比她的还冰,宽厚的手掌落在手腕上,莫名安心。
“我来吧。”斯内普声音还是十分沙哑。
接过那把小刀,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像是一个个黑色洞穴。
还没怎么感受到疼痛,魔药教授已经帮她熟练地包扎好了伤口。
赞诺比亚掏出了魔杖,指向了那个又一次见证过她生命的地方。
“Incendio.(火焰熊熊)”
漫天火焰瞬间吞噬那个窄小的手术台,火舌吞吐中带来极高的温度,连带着整个有求必应室都升高几度。
这绝不是一个十一岁巫师能施展出的魔咒水平,她赌对了。
永别了,过往,我将你葬于火中,生命才能重新开始。
女孩儿皮肤上映射着火光,脸上出现了张扬的笑容。
“教授,走吧。”
斯内普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而赞诺比亚已经走出了这间待了整整两天的屋子,徒留下一堆灰烬。
这是我欠你的,斯内普想着,如果真能救莉莉,此后经年,他将有求必应。
如果救不回来,赞诺比亚也会是他最好的学生,他将会把一切所知,倾囊相授。
走在前面的女孩儿看了看手腕上的包扎,这一年种种,让她清楚意识到自己对这位魔药教授已经产生了感情,而感情一旦产生,就不会只满足于现在的关系。
这份感情不同于对邓布利多,麦格,莱姆斯或者那些朋友们,而是一种迫不及待想在他内心占据一方天地的霸道无理。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确实也将永远记住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