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上次来还是因为遭受了袭击,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因为找到了亲人。
“哈代小姐,其实这位先生很早之前就在我们这里了,不过他一直处于长期昏迷,偶尔醒来也是神志不清。”
艾博夫人走在前面,一边给他们带路一边解释着。
“也就一周前,他突然醒来,并且很清醒,说他有一个女儿,要去找她,然后就一直叫着哈代小姐的名字。”
女孩儿突然停下来,她抬头看着这位亲和的女士,“夫人,他……就是叫着赞诺比亚对吗?”
艾博夫人转过身,看到了她的犹豫,笑着说:“赞诺比亚,是的,他就这么叫你,但或许,你可以更换姓氏了。”
姓氏,这个承载着无数羞辱的可笑姓氏她已经带了几年。
三人来到一个独立病房旁,艾博夫人拍了拍女孩儿肩膀。
“虽然这位先生一直没醒,但他的医药费却一直有人匿名交着,所以也就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你自己进去吧。”
赞诺比亚转头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门,她缓缓抬手放到门把上,心跳难以抑制的加快。
一只手越过她,也放在了门把上,和她的手挨着。
“如果你不想一个人进去,我和你一起。”
他的声音都变得温和很多,那种紧张的心情被慢慢抚平。
“有些事就是要独自面对的。”
谢谢你,教授,但我们也就到这里了,不用因为愧疚做太多自己都不习惯的事。
赞诺比亚沉下心,压下了门把手,往事,就在眼前。
门缓缓关上,女孩儿的背影隐在了门后,可是这些细心真的全都出自愧疚吗?
赞诺比亚不知道,斯内普也不知道,但感情就是这样,并没有一个明显的节点让你感受到改变,而是在一点一滴中逐渐加深。
“你好,先生。”
轮椅上的男人此时正对着窗户,看着门口那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他闻言划着轮椅转身,甚至不用多说一句话,赞诺比亚就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不为别的,就位那张有七分相似的脸。
男人看起来十分儒雅,似乎多年的病痛也没有磨灭他身上的那种修养,但他的年纪属实有些大,看起来也快有六十岁了。
只见他呼吸开始有些急促,眼眶变得有些红,但也并没有太过失态。
“赞诺,你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佩顿•伊珀克,你的父亲。”
赞诺比亚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扯了扯衣服,走上前去,站在佩顿跟前。
“伊珀克先生,原谅我现在只能这样叫你。”
佩顿眼神暗了暗,但也仍然是温和地笑着。
“我知道的,非常抱歉,离开了这么久。”
他抬起手,有些颤抖地轻轻抚摸赞诺比亚的头发,和他一样的黑发。
“你有你妈妈的眼睛。”
“妈妈?”
佩顿眼里似乎有无尽悲伤,“是的,你妈妈是非常优秀的巫师,比我优秀得多。”
他放下了手,看到女孩儿有些不合身的裙子,表情有些黯然。
“你的母亲也是一个拉文克劳,聪明极了,所以才救下了我。”
赞诺比亚听着他有着沉重的语气,拉过椅子坐在他面前。
“救下?”她那一丝慌乱已经尽数消失,眼里只有冷静和疑惑。
佩顿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笑了笑。“你性格一定像她,你的妈妈。”
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样才能压下心里那阵痛苦。
“你的妈妈,叫利亚•西莱斯,她和我是一届的,不过我是赫奇帕奇。”
过往的序幕在眼前拉开,那些爱恨情仇,生死相托逐渐清晰。
“我的利亚,她在学校时成绩就很好,但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只是偶尔听到过她在魁地奇赢过比赛,或者看到她在簇拥下路过。”
佩顿眼睛又看向了那棵银杏树,目光温柔。
“直到我在我们毕业后十来年后,都已经三十岁的时候才真正认识。那时她仍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起来好像十分悲伤。我作为圣芒戈的医生细心照顾着受伤的她,我知道她一定有什么难以疏解的心事,所以就想让她开心一些。”
赞诺比亚看着这个男人,听着他对往事的回忆,如果妈妈没有死,他们或许会恩爱一生。
“时间长了,我们关系越来越好,有人一直给她支付高额的特护费用,但每次有人来送些东西时,利亚就会不开心好久。”
佩顿露出了笑容,“所以有一次,我偷偷把送来的东西扔掉了,那次利亚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并接受了我的告白。”
“我们离开了医院,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十年,但她一直不愿意要一个孩子,而我尊重她。”
他转头看着赞诺比亚,充满慈爱。
“孩子,但我们还是有了你,我们人生中最好的礼物。”
赞诺比亚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极力抑制着眼泪,但大颗泪珠已经开始滚落。
那些辱骂,排挤,无视,伤害,都在真正的家人面前变得格外明显,让人忍不住委屈,忍不住诉苦。
她缓缓跪在地上,扑在了自己父亲怀里。
佩顿心疼地拥着自己的女儿,却发现了女孩儿手上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
赞诺比亚吸吸鼻子,纠结了片刻。
“你不应该会有伤痕的?告诉我孩子,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孩儿不想再哭,她站了起来,看着真正关心自己的父亲,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一切,包括那天伏地魔已经变得更加强大。
“你的教授!你居然同意去帮他?他叫什么!”
佩顿脸上出现了怒容,并不害怕伏地魔变得更加强大,而是心疼女儿遭受了这一切,那种愧疚感快要将他淹没,利亚,我们的女孩儿,本还是最幸福的孩子。
他划着轮椅就要出去,却被赞诺比亚一把拦下。
“你别生气呀,其实我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观点,你应该知道,这样我的魔力会提升,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佩顿愣住了,闭了会儿眼睛,将愤怒掩下。
“赞诺,爱惜自己好吗?”
赞诺比亚笑着点头,“知道了,爸爸。”
“你,叫我什么?”
“爸爸。”
他在女儿出生后就开始带着妻子一起逃亡,只能偶尔去看女儿一次,可没多久,利亚还是离开了他。
他抱住自己的孩子,这个糅合了爱人骨血的孩子,“赞诺,我们的赞诺,虽然不应该让你承担太多,但我明白你是想知道的,我们的唯一的仇人。”
赞诺比亚拥住男人,眼睛里是清醒与坚定。
“是的,我要知道,我也会为你们报仇。”
“不,不是为我们报仇,孩子,我想让你幸福地长大,想让其他和你一样的孩子也幸福长大,但如果不去铲除那个男人,我们的愿景永远无法实现。”
佩顿轻声说着,是的,他和利亚真正的愿望,不是来源于仇恨,而是来源于爱。
这注定了,他们一定会赢。